泊河王眉頭一跳，他直覺這是個大麻煩，是個巨坑。

“你不是說不讓我依據你給的信息做出什麼改變嗎？為什麼要我幫你？”

“我說過嗎？”

“你！你！”泊河王抖得如同風中飄搖的落葉。

“那當然是因為這個隻有你能辦到了。”清沙收起戲谑，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什麼？”

“你先說你答不答應。”

怎麼會有這樣的王族之王！泊河王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沒暈過去。

“抱歉，可是這個隻有你能幫我了，如果你能做到，就會有很多人能保住命。”

“泊河王，抹香星系全毀，星系中的生靈沒有幸免，也因此這個星系的生死冊被封存了，這些太過慘烈，我……再也不想看到封存的生死冊了。”

泊河王看着深深俯身的清沙王，動容了。

僅有的幾次接觸他就知道清沙王是個極為驕傲的人，在面對他時也不會行禮，每次都是用那種帶着三分漫不經心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能看到他的内心深處。

誠然她确實有這個資格如此，他也沒有什麼立場說什麼。

他以為沒什麼人或事能讓清沙王低頭，可現在……

看着面前的人，泊河王說不出拒絕的話，這個還未滿二十二歲的年輕的王，肯為了她并不喜歡的普通人低頭俯身。

為什麼？

泊河王皺眉，他想硬起心腸，想一閉眼一跺腳就說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幫她，可一開口，他的話就變成了……

“……呃，我試試？”

清沙的唇邊又浮起一絲淺笑，泊河王認命地長歎一口氣：“你這樣誰都不能拒絕你。”

不能拒絕？不，是她利用了泊河王的心軟，這個世界啊，就不存在不能拒絕。

說什麼誰都不能拒絕，并不是真的，至少她不敢如此對暮棋，她沒有把握。

很多事情在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時變得清晰起來，雪幽夜曾說過暮棋有喜歡的人。

這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

清沙的思緒飄散，笑容變淡。

但很快清沙就把那些虛無缥缈的感情抛在了腦後，目光一轉，她依舊是那個恣意的清沙王。

“很感謝您，我知道這讓您為難了。”清沙十分謙和地道謝。

“……所以，你很喜歡這些人類嗎？”泊河王突然問道。

“人類？哦，這又是很古早的說法，非百一族一開始并不認為是‘人類’，畢竟是蛋生的。”清沙笑了，她的笑容中有泊河王看不懂的東西，“無所謂喜不喜歡，非百一族既然自漪瀾王時決定庇護‘人類’，那就這樣做了。”

“即使你喜歡的人是‘人類’，也不能激起你保護‘人類’的感情嗎？”泊河王追問。

“……泊河王，你越界了。”清沙面上依舊帶着笑，可是泊河王感到了壓迫，冷汗霎時滲出。

這是多麼可怕的同族啊……竟然能讓自己感到威脅！

“喜歡或不喜歡，也不重要，我不會像浮淯王那樣，說是愛屋及烏對普通人多有優待，卻不想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泊河王，即便我死亡，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清沙的話帶着蕭殺和不詳的意味，泊河王眉頭一緊，慌忙道：“其實也不必如此……”

“我說到做到，之前向漪瀾王，沚澤王和你都要了王族之王的力量，我不信三王的力量再加上我自己的王族之王的力量殺不死我！”

“……不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泊河王瞠目結舌。

清沙瞥了泊河王一眼，泊河王明白清沙是知道的，還很知道的清楚。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非百？！

“……其實兩情相悅也挺好的，你說是不是？也沒有必要非得……死去活來的。”泊河王自己聽着都覺得自己說話十分氣虛。

“哪有那麼多兩情相悅，他也許有喜歡的人了。”

清沙的表情很平靜，泊河王則不敢相信。

“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