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關系之後初次約會去掃墓,也挺别緻的。
阮仲嘉隻覺得新奇,沒想到駱應雯祭拜的對象也葬在寶福山,他以前隻聽說過,還未真正去過。
駱應雯還是比約好的時間早到,這次阮仲嘉跑過去,笑嘻嘻地停在他面前。
純黑色的YAMAHA R7保養得好,像新的一樣,而他的男朋友雖然穿了一身黑,卻顯得尤其帥氣。
“早晨!”阮仲嘉側了頭湊近他,笑得燦爛。
駱應雯擡手摸了摸他的臉,也道早安。
阮仲嘉今天特地打扮過,比平日多了些精緻的小配飾,雖然知道去寶福山是為了祭拜,但也在素色的搭配上下了功夫,白色T恤、深藍色miumiu短褲配牛仔藍襯邊的LV Trainer球鞋,頭發抓亂了點,青春洋溢。
見駱應雯遞過來一個新頭盔,他驚喜道:“怎麼是新的,特地給我買的嗎?”
他看着對方拎着的那個黑色的頭盔,和自己手裡純白色的明顯是一個系列,又說:“是情侶款嗎?”接着開開心心地戴上。
駱應雯催促他上車:“本來想買那種有熊仔耳朵在上面的,但又覺得這種帥氣的更适合你。”
阮仲嘉正了正頭盔,笑道:“哦,那你是覺得我不夠可愛對嗎?”
“也不是。”明明就很可愛。
駱應雯沒再解釋,發動車子往山下駛去。
好久沒有坐過駱應雯的車。
阮仲嘉抓緊了車尾架,因為座墊的關系,行車途中身體老是往前傾,他幹脆湊過去,前胸貼着後背,将下巴擱在對方的肩上。
感受到了他的體溫,駱應雯往倒後鏡望了一眼,被黑色的擋風鏡掩蓋,他看不清阮仲嘉的表情,隻好說:“你摟着我吧。”
幾乎沒有猶豫,身上傳來蛇纏上來一樣的觸感,自後腰一直摸索到腹部,他幾乎被刺激得顫抖了一下,大概身後那人也感覺到了,耳畔除了風聲,還夾雜着輕笑。
離開了鬧市區,轉入公路,阮仲嘉大膽地傾身壓着專心騎車的男朋友。
駱應雯本就肩寬腰窄,風吹得他的衣服鼓起,更顯得阮仲嘉手心緊繃的肌肉觸感明顯。
正想問問對方一周鍛煉幾次,忽然前面那人說:“快看看左邊。”
聲音不大,隔着頭盔顯得悶悶的,等到反應過來,察覺到對方刻意放慢了車速,就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巨幅廣告牌上。
效果圖隻占據小小一塊電腦熒幕,而超清的電腦噴繪工藝在日光照射下可是讓他的臉連睫毛都纖毫畢現。
電單車駛入紅隧,一瞬間從光明陷入黑暗,腦裡還浮現着廣告牌裡的臉,兩個人的想法卻大相徑庭。
“怎麼樣?上次你發照片給我,其實那天上午我路過這裡的時候就看到實物了。”
阮仲嘉沒說話,隻是抱緊了對方。
隧道燈光像一條引線,随着電單車飛馳高速後退,仿佛連日來的千頭萬緒忽然被串連起來,阮仲嘉後知後覺,竟然有點擔心自己過分高調最終會帶來反效果。
照鏡子時不覺得,但廣告牌太大了,頭一次對自己這種雌雄莫辨的長相産生了疑慮。
感受到身後人的沉默,駱應雯擡起擋風鏡,生怕他聽不見似的朗聲就說:“很好看啊,你化戲曲妝很美,怎麼辦,我怕你到時候吸引一大堆粉絲。要不這樣,我申請做fanclub粉頭行嗎阮老闆?”
輕微震動自後背傳來,駱應雯知道他笑了,瞄了一眼倒後鏡裡依然把頭擱在自己肩上那人,趁駛出隧道之後下一個紅燈時,握住了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比自己的小一點,摸起來也是很有力的一雙手,掌心有鍛煉時留下的繭子,卻意外地有生命力,惹人喜愛。
那隻手反過來,與自己掌心貼着掌心,不過阮仲嘉似乎改不了愛對他使壞的性子,手指開始在他手心畫圈。
駱應雯被他撩撥得腰眼一麻,身體很明顯地抖了抖,壓低了聲音試圖阻止:“喂!”
身後那人的笑聲卻反而更放肆了,抽出一隻手唰的一下擡起擋風鏡朝着倒後鏡恣意地笑。
“還笑!”
啪的一聲,反手将後面那人的擋風鏡合上。
分不清是大笑引起的顫抖還是因為引擎重新發動,反正駱應雯隻感受到後面那人身體傳來的熱度,同樣在左邊跳動的心此刻正緊緊貼在一起。
抵達後明顯感到阮仲嘉靜了下來,找到位置停車後,駱應雯幫他脫掉頭盔,小聲問:“你怎麼啦?”
“哪有人拜山嘻嘻哈哈的,我這是配合你啊。”
眼前人精心打理的發型被頭盔壓得有點塌了,偏偏又有一撮豎起來,駱應雯心裡默默想着這個人真的好呆啊,一邊又幫他整理頭發,“沒事,又不是新喪,我自己來的時候都很輕松的,就是跟我媽和我姨婆聊聊天。”
阮仲嘉恍然大悟:“原來是見家長啊,早知道我就不穿這麼花俏了。”
駱應雯稍微退後一步上下打量,又揉了揉他的臉,“不會啊,很好看的,她們一定會喜歡你,我媽生前最喜歡打扮了,她肯定覺得你穿得好漂亮。”
阮仲嘉一張臉被他揉來揉去,說出來的話也口齒不清,依稀可以辨别出來是“真的嗎?你騙我也沒關系,反正也沒法跟她确認”。
駱應雯被他逗得笑出聲,又盡力把他的發型手搓成原來的樣子,從電單車側邊的置物架取出來挂着的紙袋,帶着他往扶梯走。
寶福山地勢較高,為了方便民衆參拜特地修建了纜車還有扶手電梯,今天有點曬,駱應雯不想兩個人悶在纜車裡面,于是帶着他搭乘扶梯。
還未到清明節,而且還是工作日,來參拜的人不多,一路上沒有遇到同行人,駱應雯大膽地牽住了他的手。
“哎,你知道嗎,我有認識的人也立了牌位在這裡。”
常與外婆來往的人裡面,兩個已故的傳奇人物也在那邊安了牌位,供粉絲瞻仰。
周圍很安靜,微風吹蕩,鳥鳴啁啾,踏進這個地界,内心莫名地就會變得安甯。
駱應雯大概猜到他說的是誰,卻并沒有接話,而是帶着人踏上一段又一段的扶梯,終于來到了家人所在的庵堂。
環形的中式建築分布着不同名稱的庵堂,踏入四月,他們路過其中一處,中間供着一張特别大的長桌,擺滿了鮮花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