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花娘子還是這般灰頭土臉。”
“花娘子居然還能活着,真讓人家好生驚喜呢。”
“燕樓主居然還能全頭全尾,也讓我好生意外。”
燕翩翩款款入座,“我這萼雪樓比起貴舍如何?”
花妙棠誠懇道,“自然是萼雪樓更勝一籌。燕樓主經商之道非正常人能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甘拜下風。”
燕翩翩冷哼了聲,語調婉轉似嬌嗔,“人家心眼少見識淺,可比不上花娘子一本萬利的買賣。”
她揮手屏退下人,“花娘子難得來拜訪舊友意欲何為啊?該不會看上的男人另尋新歡了,特來找我哭訴?還是……”
“有其他難以啟齒的原因?你家男人不行?看你這一臉為難,不如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花妙棠被她這炮語連珠弄得哭笑不得,燕翩翩果然還是對當年之事耿耿于懷,剛見面直接鋒芒畢露。
“燕樓主,我來是想求您一件事。”
不知話裡哪個字刺激到燕翩翩,她冷冷道,“花娘子神通廣大,我何德何能被你求着幫忙啊。”
“燕樓主屈尊降貴,五年後還願意見舊友一面,想必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燕翩翩漫不經心道,“人家不過是幹點兒小本生意勉強果腹罷了,即使想幫舊友也有心無力啊。”
“我相公不見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哈,我當什麼事呢。”燕翩翩冷笑,“原來當年你滅了血棠宗,退隐江湖後和一個不知是圓是扁的男人過日子,結果他把你扔下了。花妙棠,這消息若是傳出去你猜你會被多少人笑話?”
“血棠宗本不該存在于世間。”花妙棠無所謂道,“而且本來我的晚節就不保了,鬼棠夜禦百男勞累而死的消息是您讓人傳的吧?”
“當年你說要金盆洗手,我還當是玩笑話。”燕翩翩聲音徹底冷下,“結果你一聲不吭幹完所有缺德事我才知道是真的,你就那麼恨血棠宗?”
“對。”
“鬼棠。”
燕翩翩終于叫了她真正的名字,“當初我和她們都毫無保留相信你,上刀山下火海,最後把滅了血棠宗也沒一句怨言,結果你又說分道揚镳各自謀生,撂了句你們自由了然後拍拍屁股走了,你把我們當什麼?棋子?”
花妙棠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燕翩翩依然對這些耿耿于懷,下意識頓了頓,“是我對不住你們。”
“五年,一個信兒都沒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才想起還有個我了?怎麼,我燕翩翩是什麼很賤的人嗎?我海棠閣主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燕翩翩氣呼呼站起,染了蔻丹的玉指點了點着花妙棠,“我告訴你,這幾年不信你死,想找你尋仇的人多了去,如果不是老娘幫你瞞着,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
花妙棠:他們都打不過我。
“你!”她被花妙棠一臉欠揍的表情噎住了,那些前仇舊怨清算起來要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燕翩翩沒好氣道,“你要我幫你什麼?”
“我家相公名叫季雲岚,三天前在青魚縣被一群青衣家仆綁上馬車,至今不知所蹤,勞煩燕樓主動用手下情報幫我探查一二。”
“報酬呢?花娘子對情報交易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
“燕樓主盡管提。”
燕翩翩生氣也快消氣也快,這會兒已經沒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樣,“金銀财寶我都不缺……不過眼下嘛,倒是真有一件事要拜托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