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棠?
花妙棠眼神驟然銳利,刺向對方,嘴上依舊得理不饒人,“鬼棠娘子不是已經死了?”
煞鴛鴦渾然不覺,“鬼棠娘子算什麼?也是借了鬼唐公的光。”
“鬼棠娘子和鬼棠公難道不是一人?”
煞鴛鴦這回真正被她的話惹惱了,他起身冷眼盯着花妙棠,“江湖中那個鬼唐隻有一人,哪裡有什麼鬼棠娘子?那唐才不是海棠的棠,而是荒唐的唐!”
鬼唐?
煞鴛鴦提起鬼唐,甚是激動,“鬼棠娘子不過是個女人!借着鬼唐公的光在江湖中立了名聲……臭娘們,以為和鬼唐公厮混就能服衆了?什麼功法,什麼血棠宗,都是她從鬼唐公手裡騙來的!”
他狠狠啐了口,“好在那娘們貪心,修煉功法走火入魔死了,鬼唐公得以脫身,從此重振江湖名聲!”
花妙棠突然想到青魚縣那個人頭包袱,心下愈發沉凝,那個鬼唐,一步一步從青魚縣,又将自己引到龍山城,必然是曾經血棠宗的人!
會是誰?
誰在冒充她?
如果真有當年血棠宗的人,燕翩翩不可能放過任何漏網之魚。
她定了定神,轉而問煞鴛鴦。
“你的功法,都是從那個鬼唐公那裡習得的?”
“自然。”
煞鴛鴦沉沉盯着她,不懷好意道,“我說了這麼多,是不是該向娘子收取一些報酬了?”
得,聽了這麼多,也該撤了。
花妙棠聞言沖他微微一笑,鐵鍊叮當作響,發出層層斷裂聲。
————
“五郎!不好了!外面已經亂套了!”
他院中的福安連跑帶爬闖進屋中,面色煞白,額頭上冷汗涔涔,說話也不成調,斷斷續續的,“煞鴛鴦……煞鴛鴦現身了!現在外面都是煞鴛鴦!”
什麼?!
陳绛書霍然起身,“你說什麼?”
福安已經被吓得語無倫次,手胡亂指着外面,“煞鴛鴦假扮新娘子,被,被發現後和吳公子打起來!不敵吳公子後又混入人群裡了!”
陳绛書蹙眉,追問道,“那怎麼外面都是煞鴛鴦了?”
福安驚恐看着他,“五郎,您應該不是假的吧?”
陳绛書見他吓得六神無主,身邊的磁石又沒有反應,心下稍定,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麼,這屋子四周都有我爹的人看守着,我怎麼可能被冒充。”
生怕福安不信,陳绛書又補充一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去年拿着肉幹偷喂我院裡新買的狼狗被院裡丫鬟誤以為偷看她洗澡被追着暴打的事情了?”
福安聞言頓時放松下來,看他的眼神也不複方才的驚疑,他這才繼續開口,“五郎别生小的氣,小的實在是害怕那煞鴛鴦……”
陳绛書又問他,“你方才說外面都是煞鴛鴦是怎麼回事?”
福安忙帶陳绛書進了裡室,又給他換上了便于行動的衣衫,“那煞鴛鴦是一夥人,個個都會易容,如同泥鳅一般,混進來便抓不住,五郎千萬要提防着,不要出去走動!”
“不止一個人……”陳绛書看向窗外,隐約聽到了護衛的怒吼聲,心底卻是暗暗不解,煞鴛鴦一向是隐蔽行事,怎麼這次會這樣光明正大,鬧出這般動靜?
“那父親如何了?花娘子如何了!吳大哥呢?他們沒有事?”
福安“哎喲”一聲,“小的聽到消息就趕緊跑過來給您通風報信,老爺身邊有護衛跟着,應當沒什麼大礙,隻是小的哪裡還顧得上别人。”
陳绛書渾身冰涼,不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若是花妙棠因為他出了事……
他一把揪住福安,“快,帶我去找花娘子!”
福安哭喪着臉:五郎您先顧好自己吧……
就在這時——
“砰!”
屋子的木門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裹挾着血腥氣沖了進來!
“小公子!”
那聲音尚帶着微微的喘息,透露着無比焦急,卻是陳绛書再熟悉不過的——
“花娘子!”
他呆住了,隻見花妙棠身上的嫁衣已經被扯壞得不成樣子,沾染着斑駁血迹和灰塵,幾縷發絲貼在額角,上了妝容的臉色分外難看。
“放心。不是我的血。”
花妙棠疾步上前,打量着陳绛書,“小公子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