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娶了她了嗎?”在最開始聽到白岩峰這麼說的時候,三皇子其實還是有些不以為意的。
想到白府發生的事情,他臉上多了些調笑:“雖說這女人性子是有些彪悍了,可那又如何?白将軍戰場都上過那麼多回了,還怕馴服不了一個小小女子?”
白岩峰看着三皇子這個樣子,差點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算了,倒也不能怪他,畢竟在六年前,不,甚至可以說在四五年前,安國都并沒有什麼女子當政的說法。
像是三皇子這類瞧不起女子更對女子幹政之事嗤之以鼻的到了如今在安國朝堂上依舊是數不勝數。
“原本娶她,也是順水推舟想讓樂善能夠到永昭公主身邊去的一步棋而已。”白岩峰确實跟許鹽霜的感情不順利,但倒也不至于瞄準了女子恩科第一人去得罪。
但永昭公主現如今在朝中勢力愈大,實在還是得防備着些,因此那時雖不确定宋書玉到底是否為永昭公主的人,白岩峰便還是覺得未雨綢缪,提前扼殺隐患更好。
宋書玉不是,那就皆大歡喜算她倒黴,宋書玉是,也能切斷她以及她背後的宋丞相跟永昭公主的聯系,科考被點為第二的白樂善成為永昭公主的伴讀,那便也相當于在永昭公主身邊放了一雙眼睛。
陽謀,但卻狠辣有效。
但那個時候白岩峰所想防備的是永昭公主,現如今卻将目光放回了宋書玉身上。
“事情的發展不太對勁,就算宋書玉再有才華,可到底未曾進入官場,以女子之身進入官場了也未必能夠有多順利,為何永昭會如此大張旗鼓地替她撐腰?”白岩峰的眉心攏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顯然對此很是不解。
“臣今日也去談過宋丞相的口風,看起來他似乎當真沒有支持永昭的打算。”
畢竟就像是宋丞相所說的,宋書玉既然嫁到了白家就是白家婦,永昭公主憑什麼還能相信她?
而就算相信她,宋書玉能夠進入官場的路已經被斷絕,就算她善謀多智,也隻能潛伏下去,等待機會才是。
既然如此的話,便隻能說明宋書玉的長處或許不在智謀而在别處,甚至有可能她身上有什麼他們完全無法知曉的值得利用的價值……
白岩峰深思,三皇子卻是大大咧咧地打斷:“所以本王還是覺得永昭有磨鏡之好嘛。”
永昭這幾年都沒有找男人,說是要為未婚夫守節,可要是用這個理由卻也完全解釋得通好嗎?
白岩峰聽到三皇子說的這話隻覺得腦殼疼,正要開口卻是被三皇子再次搶斷。
“白将軍,我們當真有必要這麼針對永昭嗎?”
“我知道你跟永昭有些私仇,但倘若為了大計,還是不能有個人喜惡為佳吧?”
天水城一戰,裴旭身死,白岩峰卻上位了,因此永昭對白岩峰總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三皇子知道前面白岩峰是故意轉移話題,也理解他對永昭公主也沒有什麼好感,但卻也不允許白岩峰因此拿他當槍使了。
“還是說,你也有點在意宋書玉了?”三皇子自覺禦人之術,點到為止即可,因此好心給白岩峰找了台階下。
但在白岩峰眼裡,這玩意兒完全就是鑽到情情愛愛的眼裡去了。
可能怎麼辦呢?還是隻能忍。
白岩峰沉默了一會兒,随即說道:“她确實有點意思。”
這話白岩峰也不算說謊,京都的女子大多都似許鹽霜一般,溫柔似水,端着貴女的風範,在他看來就如同溫良的小動物一樣。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能帶給他近乎于危險的感覺。
他之前一直以為他喜歡無害的,但是昨晚在被宋書玉踩上的時候心髒卻猛然有力跳動,那種感覺古怪卻又令人着迷。
哦?真的假的?
三皇子原本隻是随口一說,但見着白岩峰的樣子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聽說她生的挺美的,這是真的嗎?”
“安國國都境内,我未見過比她更美的。”白岩峰回憶了一下燭火中的那張面容,中肯地說道。
這可不就引起三皇子的注意了。
“那要是之後有機會,你可得把她帶出來讓我瞧瞧。”
白樂善看得心驚肉跳的,等到三皇子走之後,她才看向了白岩峰:“哥,你應該知道三皇子素來喜歡美人。”
明明看他的樣子也并非對宋書玉無意,為什麼還要叫三皇子對她感興趣?
她不願三皇子再去關注别人,卻也是真心不懂自家哥哥在想些什麼。
“我自有主張。”白岩峰卻也無意回答白樂善的問題,隻沉聲說道,“你做好你該做的就好。”
白岩峰回到白府的時候,宋書玉正在院子裡磨刀。
青色的刀刃被磨得鋒利明亮,在白岩峰踏入院門的時候刀光恰恰就正好刺入了白岩峰的眼睛。
他情不自禁地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冷刃便已猝然襲來。
白岩峰大驚,忙閃身躲避,目光微微一掃,便從一邊擒起了一架長凳,幾個輪轉便将刀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