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雅緻昳麗,如工筆描摹,筆筆中鋒。
他望向她,她便心漏跳一拍。
不過也不好搶大老闆的所好,她清清嗓子,忍痛割愛,“老闆就在上面呢,你跟他們一起去。”
她擺擺手,讓那三個先上去,她再培訓一番花魁。
見花魁目光矜貴冷傲,她忍不住說,“别露那樣的眼神,你這樣,就算再好看,大老闆也不會看上你的!咱大老闆什麼出身什麼能力,能伺候她,你祖墳噴火!”
花魁淡淡開口,“您姓林?”
林品藍沒想到花魁還有點眼光,倨傲點頭,“嗯,說出去不怕吓死你,你今天要伺候的姓喻——”她勾唇,得意道:“喻這個姓代表什麼,明不明白?”
花魁輕輕颔首,神情清冷。
林品藍還以為他不會折傲骨,冷不丁聽他問:“哪個包廂,我這就過去。”
林品藍笑了,說:“不急,體檢報告拿出來。”
花魁頓了下,從手機文件夾裡找出體檢報告給她看。
望見名字,林品藍唏噓,“你姓程啊,可惜不是出身無錫程氏,他家也好厲害呢。”她觀賞花魁的臉,說:“你要是程家公子,就有資格跟我們老闆聯姻了,也不用這樣才能得她一顧。”
花魁神情很淡,“看完了嗎?”
林品藍點下頭,将手機給他,“鵲橋仙,我們老闆專屬包廂,你上樓之後,自有人領你過去。”
話沒說完,那花魁已經匆匆走了。
隻留一道清瘦挺拔背影,消匿在紅燈綠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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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仙是喻禮的專屬包廂,以前她用這間包廂宴請商業夥伴,談公事,還是第一次不務正業。
房門敲開,侍應生擺上新鮮的果盤和紅酒。
朵朵新鮮的玫瑰放在餐桌中央。
喻禮靠在沙發上,邊處理着公務,邊等着人上來。
很快,三人一前一後進門。
一人按着她肩膀按摩,指腹時不時摩挲着側頸。
一人擡起她的腿放在膝上,低頭為她按摩放松腿部肌肉,他領口開得大,微微低頭,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腹。
還有一人親自端了果盤上來,坐在她身側,拿着刀叉喂她,他垂着眼睫,眼睫很長,一顫一顫。
喻禮面無異色,依舊漫不經心看郵件。
她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
早年談生意的時候,飯局亂象叢生,她親眼見過,陪侍們跪坐在那些老總腿下,仰頸用嘴巴服務他們。
她吃了幾個水果,耽誤一點時間。
喂水果的清秀少年輕聲說:“姐姐的衣領松了,我幫姐姐系上?”
系衣領是假,脫衣服是真。
清秀少年還沒解衣領,按摩腿的男人便摘掉她的高跟鞋脫掉襪子,按摩腳心。
腳部敏感,喻禮被他按得呼吸微亂,她剛要開口制止,跪在在腳邊的男人俯身,呼吸噴在白皙細膩的腳背。
——他要吻她的腳背。
喻禮側過臉,沒制止,目光瞥向門口,轉移注意力。
忽然,大門開了。
喻禮蹙眉,剛要呵斥。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來,他眉間寒霜覆雪,冷得吓人。
他疾步走過來,站定,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他氣勢瘆人,三人停下動作,齊齊望向喻禮。
喻禮眉心發痛,到底不好得罪程濯,擺了擺手,“你們先走吧。”
三人很快離場。
程濯冷着一張臉走過來,在喻禮以為他要發難時,他又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慢慢替她穿好鞋襪,而後又為她系松散的領口。
喻禮眉心緩和,偏身躲開,“你剛碰過我的腳!”
程濯手指微頓,下一刻他手掌上移,捧住她的臉,俯身吻過去。
喻禮懵住,睜大眼睛,下一秒,她直起身,立刻環住他脖頸,回吻他。
她很會吻,唇齒交纏,挑逗勾弄。
細長白皙的手指慢慢下移,剛想解他領口,手指便被人摁住。
程濯移開她的唇,眸底欲色翻滾,卻極力保持端莊姿态。
喻禮挑眉,明了他不願意像剛剛那幾個人一樣侍奉她。
他嗓音微啞,鄭重其事,”喻禮,我要做你男朋友。”
喻禮回,“想都不要想。”
說完,她推開他,起身,打算立刻離開。
“地下男朋友也不可以麼?”身後人忽然道。
喻禮頓了下,回眸。
她望着程濯的眼眸,漆黑深邃,湧動她看不懂的情緒,絲絲執拗透出來,顯得陰郁。
“我就那麼差勁?”怕吓到她,他斂眸,收掉情緒。
“我隻是怕麻煩。”喻禮慢吞吞回。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他走近她,伸手輕撫她發頂,垂眸望她眼睛,“我比他們好用的多,隻要你不願意,我們永遠不公開。”
喻禮平靜回望他,眼神不動如水。
程濯明了,眼神黯淡下來,慢慢松開她的手。
他垂臉,慢慢說:“抱歉,是我冒犯你了。”
喻禮凝視他,半晌,她輕輕歎口氣。
程濯擡眸,他望見她神态軟化,“在可憐我?”
喻禮沒回答,“一起下樓吧。”她伸手勾住他風衣扣鈕,輕輕拉住。
程濯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