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此時也從駕駛座那邊繞過來了。
見顧容璟打開車門又關上,他有些惶惑的問道,“顧老師,找到了嗎?”
顧容璟搖了搖頭,“車上沒有。”
眼見着司機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顧容璟徹底放下了對他的戒心。
她輕聲安慰道,“不是什麼大事,我去前面那家店裡找找。”
“我去!顧老師。”
司機聞言,争搶着就要往前面沖,卻被顧容璟給攔下了。
“還是我去吧,你不知道需要什麼型号的針。”
司機愣了愣。
他下意識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那我還是去車裡等你吧。對不起啊顧老師……”
顧容璟笑了笑,“無妨,也不是你的問題。”
兩人在耽擱完後趕到電視台。
顧容璟在下車的時候特别留意了一下電視台那個停車的院子。
仔細環視了一圈,那輛黑車并不在。這說明對方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蹤。
顧容璟微微皺了皺眉,會是什麼人呢?
她擡手揉了揉自己左手的小指頭,暫時将這件事給放下了。
電視台十五樓演播廳後的公共休息區裡,顧容璟輕輕按壓着楊文君的腿部。
她檢查過楊文君左側的大腿一帶之後,又将食指輕按在那人右足的腳後跟處問,“疼嗎?”
楊文君面無表情的搖頭。
“那這樣呢?”顧容璟稍微加大了一點力度。
“也不疼。”
顧容璟聞言挑了挑眉。
她懶得去戳穿對方的謊話。
雖然面部表情可以僞裝得很鎮定,但是肌肉的反應卻是真實的。
盡管楊文君足部的顫動幅度很小,但是顧容璟還是感覺到了。
那一帶應該是有疼覺的。
她開門見山道,“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跳了。”
“你這隻腿的跟腱之前就傷過兩次。但是那一側梨狀肌和腘繩肌有傷的時候,為了避免再牽扯到那條腿的肌肉,你會在跳舞的時候下意識的轉移承力點,所以這隻腿的負擔會更重。”
“那邊的傷确實沒什麼大礙,多花點時間就能慢慢恢複,但我擔心的是這裡。”
顧容璟說着,再次伸手輕輕點了點楊文君的右側足踝。
“這個舊傷處已經開始出現痛覺了,我擔心你如果在台上控制不好的話,右腿跟腱會再次撕裂。就像我前次所說的,這裡如果再傷着可就不會那麼簡單了,興許你今後的職業生涯都會受影響。”
楊文君聽完顧容璟的解釋,低頭盯着自己的足部看了好一會兒。
“如果我跳的時候注意些呢,”她問,“也一定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顧容璟想了想。
“倒也不是必然,隻是提醒你注意最壞的結果。”
“你說的這個……結果,概率大約有多少?”
“這……不太好說,但就我剛才看到的視頻中的那套動作,傷到的概率有五成以上。”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楊文君像是已經決定了,輕聲說,“我想要賭一把。”
她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面前的經紀人。
“若是老天爺認為我今後不該再跳了,那就讓它終止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經紀人聞言,幾乎把兩側的眉毛皺到了一起。
“可你明明能讓你的職業生涯更長些,隻要你左腿的傷痊愈了,右足受傷的概率就會小很多。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執着于這一個舞台?”
“可是對于舞者來說,每一個舞台都是神聖的,并不存在這一個和下一個的區别。”
“可是你……”
楊文君擡手打斷了她。
她突然扭頭看向顧容璟,眼中倒映出鏡前的那道燈光。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顧老師我有一個想法。如果能用藥讓我左腿的傷處暫時感覺不到疼,是不是就能大大降低我右腿受傷的概率了?”
經紀人幾乎也在第一時間明白了楊文君的意思,她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你是說使用局部麻醉藥?顧老師,這個方案可行嗎?”
顧容璟眨了眨眼。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就我所知,麻醉藥會影響你對肢體的控制。”
楊文君垂下眸,眼中的那道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