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那就聽天由命吧。”
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她對顧容璟說,“顧老師,謝謝你今天專程過來,今後興許會經常麻煩你了。”
經紀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顧容璟瞧着楊文君臉上那道淡然的笑,卻突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禦醫局的一位夥伴。
陛下當時禦駕出征,被西域人的毒箭給射傷了。
後來雖然從敵方的大營中搜出了能解這種毒的藥材,但是那味藥草是良藥也是毒藥,全憑藥師煉制的手段。
西域抓來的戰俘打死也不肯說出煉制的方法。
禦醫局的藥師隻能憑着經驗去試。
她記得那人當時嘗藥的時候,也是這樣笑着交代她的。
“如果我一不小心死了,記得回去之後幫我照顧我辛苦養大的藥草。”
她當時哭笑不得的罵人家,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着那些藥草……
那人雖然後來并沒有中毒身亡,但是顧容璟卻一直記着她當時的那個笑。
此刻再一次見到這樣的笑容,顧容璟的心中多少有些波瀾。
她仔細打量了楊文君幾眼。
楊文君早已換好了演出的服裝。那是一件古風式的大紅色舞袍,袍子上面用金線繡着華美繁複的鳳凰圖案。
楊文君本人則頭戴着一頂鳳冠,額心處也用金色的顔料描出了一道凰紋。
倒是挺像那個時代的裝扮。
顧容璟認真确認了她并非是從前的那位同僚之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倒也不必如此悲觀,我有一個法子能暫時減輕你左腿的痛感,同時也不會讓你失去對肢體的控制。”
說罷,她環視了一圈周圍。
這是一個公共的休息室,許多準備演出的藝人和各個藝人團隊的人都在裡面。
顧容璟看了一圈以後,對楊文君的那位經紀人說,“能協調一個可以躺下的地方嗎?實在不行,樓下有輛救護車。”
經紀人方才聽見顧容璟說她有辦法,早就激動得不行了。
此時聽見她說要找地方,立馬開口道,“有的有的,楊老師是有單獨的休息室的,可是她剛才非說要提前過來,說是這邊離舞台更近一些,免得上台的時候走得太遠。”
顧容璟聞言,突然開口問,“怎麼,走路都疼嗎?”
楊文君沒有吭聲。
顧容璟知道她這是默認了。
經紀人一臉驚詫的瞪着楊文君,“你剛才不是說沒什麼問題嗎?這會兒怎麼連走路都疼了嗎?”
“不行,你不能再演了!我這就去和導演組的人說!”
剛邁出兩步,就聽身後的人喊,“你回來!”
開口的是兩個人。
楊文君在喊完之後發覺顧容璟也同時出聲了,于是有些驚訝的看着她,本打算同經紀人說的話此刻也不說了。
顧容璟沒有過多解釋,隻淡淡對二人說了一句,“你信我。”
之後她便對轉身回來的經紀人說,“前面帶路吧,去你方才說的休息室。”
楊文君聞言站了起來,經紀人伸手就要去扶。
顧容璟卻将楊文君的肩膀按住,“你坐下。”
在那兩人疑惑的眼神中,顧容璟開口道,“你還是别走了,我抱你過去吧。”
顔溪等人趕到公共休息室裡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一身紅裙的楊文君被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女人抱在懷裡,那個人偏偏還是她認識的。
顔溪就這樣眼瞧着顧容璟抱着楊文君,飛快的離開了休息室。
身側的學員們開始嘀咕,“那個人是楊老師的經紀人嗎?力氣好大啊!”
“經紀人是前面那位吧,我猜那是她的女朋友。”
“哇,那女人很漂亮唉,我也想要這樣的女朋友!”
顔溪沉默的聽着身旁人的聒噪。
她回想起剛才顧容璟抱着人從她們旁邊經過時的情景,突然覺得有些不高興起來。
顧容璟方才分明瞧見她了,卻根本沒打算跟她打招呼。
一時間,顔溪的嘴抿了起來。
顧容璟将人帶回了休息室。
待楊文君在沙發上坐下之後,顧容璟問,“你這袍子方便撈起來嗎?我要給你的腿上紮針,大概要到臀部的位置,不方便的話就先脫了。”
楊文君将系袍子的那條寬腰帶給松了,袍子的下擺頓時便顯得寬大了許多。
她按照顧容璟的指示将衣袍撩了起來,露出了一雙筆直卻分布着點狀青紫的大腿。
顧容璟見狀道,“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