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如果顔溪還是不能讓顧少爺滿意,她會被公司雪藏。
顔溪沒有吭聲。
她沒有想到花美琴為了逼她就範竟然會做到這個程度。
她的合約裡面是有約定過公司每年要給她提供多少資源的。
如果對方做不到,或者說故意不做到,她是可以提起上訴,要求解約的。
如果能夠拿到确鑿的證據,勝訴的幾率應該不會低。
違約金應該也不用承擔合約裡面規定的那麼多。
隻是一旦走到那一步,那就是徹底撕破臉了。
花美琴挂斷了電話,顔溪憤憤的将手機扔進了沙發裡。
遠離了那個讓人覺得無比沉重的電話,花美琴那道讓人神經緊繃的魔音也終于從腦海中徹底消失了。
世界再一次變回了蜂蜜和奶油的香甜。
不讓工作是吧?
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其他的手段?統統都使出來吧!
顔溪從餐盤中拿了一隻蜂蜜蛋糕出來,一口狠狠咬了下去,仿佛那就是花美琴。
這個月底,演唱會的分成應該就能拿到手了,奶奶那邊的費用也能暫時支撐一段時間了。
屆時,興許她真的該考慮考慮顔姝的提議,換一家經紀公司了。
顔溪給自己做好了打算,便捧着一盤熱騰騰的蛋糕上樓去找顧容璟。
她沒有再給顧容璟發消息,而是徑直站在了她的門口,敲響了顧容璟的房門。
顧容璟正在屋裡整理記憶中的藥方。
她這屋平日裡也沒有外人來訪,想也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顧容璟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門。
蜂蜜蛋糕的香味迎面撲了過來。
饒是她已經吃了一碗白粥和兩隻水煮蛋,肚子裡的饞蟲還是被勾了出來。
顔溪眼見着顧容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心中一陣竊喜。
“顧老師早啊。”
“早。”
顔溪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不想将手裡的東西這麼輕易拿給顧容璟了。
“顧老師,昨晚我唱得還行嗎?”
“唔……”
顧容璟沒有料到顔溪會問她這個。
她回想起顔溪昨晚那五彩斑斓的妝造。
好像一隻花蝴蝶。
再看看面前這個捧着蛋糕的人。
似乎還是現在這套素淨的居家服看着更順眼一些。
顔溪見顧容璟支支吾吾的,卻并不正面回答自己,心中頓時有些委屈。
“顧老師昨晚是沒去嗎?”
顧容璟下意識抿了抿嘴唇。
“和朋友一起去的,隻不過沒待到最後。”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和顧容璟一樣,常年沉迷醫學,對自己也是相當的嚴苛。
顧容璟腦海裡唯一一次關于聽演出的記憶還是和陳若琳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一起去過的一場音樂會。
她本來以為演唱會也是和那差不多的情景,這才答應了陳若琳一起。
然而到了現場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大約是因為她和陳若琳的票都在VIP區,周圍的人大多是些狂熱的粉絲。
顧容璟聽着耳邊不時響起的尖叫聲和塑料小拍手的擊打聲,身體很快陷入了一種應急的狀态。
幼年時候那些殘忍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顧容璟有些受不了。
她隻勉強聽完了開頭兩首便匆匆的離場。
陳若琳和一群學生待在一起,應該是留到了最後。
此刻聽見顔溪問她,顧容璟不好說自己剛開場就走了,隻能面不改色的說謊。
“我不太懂這些,不過看周圍人的反應,應該還是不錯的。”
顔溪有些失望的輕輕撅了噘嘴。
“那……你喜歡麼?”
眼見着顧容璟的眉頭已經蹙起了,神色間也有些不耐煩,顔溪及時收了口。
她掩下了眼底的失望,沖着顧容璟甜甜的笑了笑。
“顧老師,這是我剛烤好的小蛋糕,給你,我回去啦。”
顔溪将袋子塞給顧容璟,再不敢去看她臉上那冷漠的神情。
顧容璟從顔溪的手中機械的接過那袋蛋糕,順勢挂在了手腕上。
她的右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掐起了自己左邊的小指頭。
直到指尖上傳來的刺痛感喚醒了她,顧容璟這才察覺自己已經在原地呆愣了很久了。
指尖上已經隐隐見了血。
顧容璟深吸了一口氣。
她努力說服自己,幼時那種滿手沾血的日子早就一去不複返了。
她是宮裡的禦醫,不是無情的劊子手。
更何況,這裡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顔溪并沒有發現顧容璟後面的異常,她的腳步早已消失在了樓梯間裡。
顧容璟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也轉身回屋裡去了。
蛋糕的甜香和溫暖讓顧容璟冰涼的身體慢慢開始有了溫度。
她将那些猛獸一般的記憶再次深深的埋了回去。
她用還在微微發顫的手繼續寫那一張又一張的藥方。
這些藥方若是都能做成成藥,不知道能讓多少人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