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潇心動了一秒,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松鼠埋松果還丢的多挖的少,她把大量錢财埋進土裡,恐怕等不到三千年後自己挖出來,在她時代之前的人就能把這片土地翻個底朝天。
還是量少更安全,再說,有了抽獎所得的300萬量,她現在手裡并不缺錢,這個想法可以暫時擱置。
宣肖卻覺得有必要立刻行動,她找出一個小鐵盒,将三顆銀兩裝進盒子裡,又覺得不放心,從廚房裡拿出了一個硬塑料食品盒。
“我要不要再寫幾句警告?”封盒之前,她向時潇和向甯安征求意見。
時潇沒做過這種事,搖頭,不發表意見。
向甯安問:“此地無銀三百兩?”
宣肖卻說:“還是寫幾句好,不寫清楚就是無主物,挖出來也會被商團收繳,我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她跑去拿出紙和筆,思索了一會兒,邊說邊寫,“盒子裡隻有三兩銀子,贈送給三千年後的我的老闆。請各位大人們手下留情,不要偷拿,不要讓三千年後的她吃不起飯。”
想了想,又把後一句劃掉,“如果各位大人們也吃不起飯了,可以拿走一顆,……兩顆也行,懇請務必給我的老闆留下一顆。”
時潇聽完宣肖的留言,覺得這三兩銀子應該輪不到自己了。
宣肖卻很認真,在紙條最末尾寫下了時潇詳細的身份信息。
封裝好後,她在餐廳前面的土地上挖出了一個一米深的坑,将硬塑料殼填埋進去。
向甯安蹲在旁邊推算經緯度,時潇坐在台階上監工。
“你好像對這個時空很熟悉。”時潇看着向甯安。
她又想起那個隻完成了50%的懸賞任務,拖了這麼多天,或許應該盡快提上日程了。
被雞血饅頭支配的恐懼還沒有消退,向甯安笑起來有些僵硬,“我是亞東區古曆史學專業。”
“曆史學?”時潇有些驚訝,“那應該很吃香,怎麼會在餐廳裡當外賣員?”
“對哦!”宣肖早就知道他的專業,但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現在正是淘古熱潮,你完全可以當古淘工啊?說不定還能獲得陽津市的居住證。”
向甯安這下笑得更勉強了,“我犯過罪。”
宣肖:“啊?”
向甯安:“私自研究過時空穿梭。”
時潇:“…”
宣肖:“…哦。”
那不奇怪了。
宣肖繼續填坑,填好最後一抔土後,才後知後覺的“诶”了一聲,“那你的夢想算實現了!?”
向甯安依舊低着頭,卻能看到嘴角輕輕揚了一下,他好像的确因為這件事在開心。
“算是吧。”他說。
已經淩晨三點多了,時潇看着東方天慢慢浮出的暗光,一連打了三個哈欠,等最後一鏟子土填完後,趕緊招呼着幾隻鬼回去睡覺。
餐廳裡隻有兩間員工宿舍,時潇隻能和宣肖擠一間,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床,卻被宣肖收拾的很溫馨,細竹木穿了一串風鈴,窗台上用塑料瓶裝了一捧幹花,旁邊還有幾個木刻的貓頭胸牌。
“這裡一開始是我的宿舍,後來我死了,服務生就住在這裡,沒想到風水輪回,又換成我住在這裡。”宣肖拿起貓頭胸牌,将它們擺在桌子上。
一共五個,上面刻着三位員工和時潇的名字,還有一個沒有名字,隻簡單的刻着“服務生”。
那是被時潇槍決在餐廳門口的人造人,連時潇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本來想問問向甯安,他和汪師傅一定知道她的名字,但想想還是算了,她既然想幹幹淨淨的離開,我幹嘛還要用名字困住她。”
宣肖的眉毛固執地皺了一下,“但她曾經是餐廳的一員,胸牌換新,也要有她的份兒。”
點了點頭,時潇拿起自己的胸牌。
木刻胸牌沒有金屬有光澤,卻很有分量感,是像素貓頭的形狀,扁長型的,有小拇指那麼寬,上面清晰地刻着“時潇”兩個字。
很好看。
“我還沒刻完,估計還得三天,”宣肖把胸牌放回原處。
她本來以為還要多添一個劉霍的刻牌,那樣的話工期還要再多兩天,沒想到是她想多了。
“隻有一張床,你如果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起睡。”她詢問着時潇的意見,“如果介意我也可以……”
“不介意,”時潇掏出從安保局順來的一次性洗漱工具,簡單洗漱過後,躺到床上。
單人床很窄,她與宣肖背靠着背。
宣肖是鬼,而她裝有機械骨,兩人都沒有溫度,可是時潇的機械骨外面有一層薄薄的仿生皮,毛細血管中流淌着血液,微弱體溫附着在薄薄的衣料上,就像在冰面上澆了一層滾燙的水。
“好久沒和别人一起睡過了。”宣肖低聲說。
“我也是。”時潇回應了一句,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