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勝将人拎到樓道,見對方衣冠不整壓了壓起伏的情緒,“你先整理好衣服。”給了三分鐘紀贈文就整理好小心翼翼地道歉:“表哥……對不起。我是真的錯了。”
王揚意這個老家夥,都年過三十七!紀贈文才不過二十六,整整差了十一歲!都大了一輪。
先前王揚意因為合作項目而被自己“敲詐”了八千萬,現在剛準備合作不過半日,他轉頭就找上紀贈文,裡面心思到底多少摻和着不懷好意,紀贈文難道不懂嗎?!
“你知道他是我們的合作方嗎?你清楚這個意思嗎?”安桐勝恨不得用手指戳着對方的胸膛,“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實心的,所以才能這麼蠢,什麼人能睡,什麼人不能睡。你不懂嗎?”
紀贈文說不出反駁的話,他的确做了這樣的事,再怎麼說也無濟于事。
“對不起,我會辭職的。”紀贈文耷拉個腦袋,“隻要我辭職了,王揚意就不會得逞。”
安桐勝被他這話說得愣在原地,半天沒說出個話。他想得倒是輕松,對方的想法指不定就是讓他主動退出,好讓自己的人頂上去。
“算了,你先回公司,暫時不用辭職。你别跟他接觸了,我怕你被賣了還替人數錢。”安桐勝說完往上走兩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摁亂對方的頭發,“你真的是……唉。”
霎時,他仿若感受到王揚意在面對王梁做出荒唐事情,到處給别人賠罪的心情。這算什麼事情啊!安桐勝想。
紀贈文擡眸,眼底滿是認真:“表哥,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你放心,絕對不會影響到公司的。”他說完立即三步兩步跨走,消失在安桐勝眼前。
不是?!他要幹什麼?安桐勝驚愕,轉頭看向在平台轉角的黎斯懷,百思不得其解:“我幫他他還不領情?”
黎斯懷跨步上來,“紀部長有自己的想法。更何況也不一定全是他吃虧。”他的話語中飽含深意,可惜現在的安桐勝還沉浸在紀贈文說的話中,沒能明白他的暗示。
“論心思他能多過王揚意?他也就比得上人家一個心眼子。”安桐勝皺眉,話裡話外都不認可黎斯懷說的話。紀贈文雖然不是他親弟,但也是看着他長大的,品性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黎斯懷歎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擡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要不先去上班,下班再說,嗯?”
此話一出,他才想起來今天還得跟王揚意那邊确定合同細節,大腦又開始發脹。要是可以,他暫時真不想見到他。
果然他剛回到公司辦公室,就見到熟悉的男人,西裝革履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翹着二郎腿,倒是沒動他桌面上的公文,手上轉動着筆,旁邊站着的就是男人帶來的秘書。
王揚意比他回來得還早。
他一見安桐勝以及身後的yaya秘書進來時,他才站起身繞過桌面靠在桌邊,伸手向辦公椅示意對方坐下,熟練的姿态仿若這裡才是他的辦公室,自己才是那個客人。
安桐勝沒跟他争坐辦公椅,而是轉頭坐在真皮沙發上,詢問:“王總要喝些什麼?”
王揚意笑了:“咖啡就行。”
“泡壺上好的茶。”安桐勝撥通桌上的座機吩咐道。聞言,王揚意秘書倏然擡眸,正準備有動作就被王揚意摁住,“茶也不錯,提神洗腦。昨晚睡得晚,正好醒醒腦。對吧,安總。”
順杆子往上爬的老東西,安桐勝暗想。
“是,王總操勞,得多注意身體,熬夜畢竟是年輕人的資本。”安桐勝笑了笑,回到原先位置坐下,簡單的寒暄幾句,就将人迎到會事廳,讓法務部過來。
王揚意自然也帶了法務部的人,雙方商讨着合作的事宜。一番唇舌交戰,最終安桐勝以兩百萬的價格拿下多對方百分之十的股份。
雙方握手,安桐勝捏緊對方的手,“王總,合作愉快啊。”臉上維持着笑意,手上可沒多少開心。王揚意不甘示弱,回以同樣力度:“合作愉快。”
“兩百萬,換了我自己子公司的股份。王總,當之無愧啊。”安桐勝低聲陰陽怪氣。
他拉過肩膀靠近,同樣陰陽怪氣:“安總也不賴,兩百萬換走我八千萬的地。記得上次也是你從我手上拿走八千萬吧。安總,這錢你可要拿穩了。”
安桐勝一直送王揚意到門口,在門口看到姗姗來遲的紀贈文。兩人的目光瞟過後收回,王揚意同安桐勝握手後上車,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仿若先前一眼隻是随意打量。
車内,王揚意身側的秘書提出疑問:“王總,如果将地轉手給其他人,豈不是比租借給他們更劃算?”
王揚意閉上雙眼,将座椅調整到舒服位置,“那幾個人恨不得把我剝層皮,把地的價值榨幹,吃得肮髒狼狽。但安桐勝不一樣。”聲音顯得低沉。
安桐勝不一樣,他不玩髒的。明面來的,他絕不會背後使刀子,也不會在别人公司倒台的時候,争着搶着上來分一勺羹。
“那安桐勝不是敲詐了我們公司的八千萬嘛。他也沒好到哪裡去。”秘書憤憤不平,她還記得當時公司賬上都快開不出工資,“幸好當時還有很多看不慣他行為的公司投來援手,這才勉強還上。不然我們就……”
“那是他應得的錢。”王揚意解釋了一句。去年他不止和安桐勝合作,還和其他人合作,但當項目崩塌時其餘人恨不得把他的公司都搬走,隻有安桐勝是隔了一年才要回他的八千萬。
若不是他對外宣稱安桐勝是敲詐行為,隻怕更沒人來幫忙了。而安桐勝似乎也默認他大肆宣揚的“敲詐”行為,一聲不吭地應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