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日常記錄訓練數據之時被對方堵住。
米歇爾·凱撒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情緒,看起來十分平靜,沒什麼憤怒或者不滿的表情。
月見芽依決定無論如何,這份尴尬也不能由自己接下,于是臉上也很平淡地回複,“是我寫的。至于是不是垃圾,你的評價不作數。”
他瞟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自大小鬼,但我論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小鬼?”月見芽依看了看對方的腦袋,“作為男生,你現在也就和我差不多。”
他終于皺起了眉,臉上流露出少許不豫,“不知道那群老頭子打什麼主意......”
“足球雖然隻是運動,但随着科技進步,也不隻是體能或者技術稱霸的年代了。戰術,數據分析早就已經流行起來了。我個人認為這項企劃很有必要。何況德國本來就是足球強國。”
她回想起日本至今為止,好像也就糸師冴作為頗有前途的少年球員,在日本相當有名氣。
“還有。”她低頭對上了對方湛藍的眼眸,“我不但不是小鬼,還已經是成年人了。小鬼。”
那瞬間,她看到了對方臉上無比震驚的神色。
而月見芽依心想,怎麼這裡的家夥都喜歡喊别人小鬼,明明自己才是小鬼啊。
後來,月見芽依就再也沒有和那個孤立了所有人的小孩搭過話。
雖然她覺得也并沒有搭話的必要。
直至選拔賽的前段時間,正巧也就因為U-15、U-16等的選拔賽,他們正在試運行的數據統計系統正在緊鑼密鼓地加班加點維護,月見芽依大概因為平時在課和這邊青訓花地時間最多,導緻她莫名其妙成為了負責人。
雖然得到了教授的看重,甚至連小組同學都不得不承認卷不過她進而認可了她負責人的地位,但忙碌起來,偶爾連飯都吃不上。
她走出信息室,走廊已經隻亮着安全出口的燈了。
按理說,這邊的走廊應該是24小時全程亮燈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昏暗的環境讓她多了幾分警惕,寂靜讓她莫名地發覺,好像有人的腳步聲在自己不遠處響起。
已經這個時間,這邊基本不可能還有人......
歐洲的治安其實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好,來到這裡這些時間,她出門在外一直都很小心,由于作息十分規律,夜晚也不怎麼出門,她覺得自己相對還是比較有警惕心的。
她以為德國大學或者德國知名足球俱樂部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件......
小偷?間諜?
瞬間她的腦海裡閃過許多種可能性,直至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漸漸發覺,對方的身影不像個高大的成年人。
又近了幾米之後,她認出了對面的人。
是前段時間對自己的球員分析報告強烈不滿的,米歇爾·凱撒。
她沒在意對方瞬間驚異的眼神,反而大大舒了一口氣,“吓死我了,還以為是不知名的入侵者。”
少年忽然就皺起了眉,即使是如此昏暗燈光下,她也能看清對方臉上顯眼的怒意。
月見芽依不明所以,不知道對方怎麼情緒波動如此明顯,但照顧情緒不定的小孩不是她的職責。
她看了看時間,“很晚了。”
對方依舊皺着眉,“和你沒關系。”
“有關系啊。”她在對方即将開口之際,立即掏出了自己的門禁卡,“我要鎖門的。”
因為她最近加班到太晚,基本都是最後一個離開,所以幹脆就申請了這邊樓的門禁。
畢竟信息室裡面比較機密的數據信息還是很重要的。
少年把話咽了回去,小聲不知嘀咕着一些她聽不懂的德語單詞。
她想,估計是什麼難聽的話。
“走吧。”她自顧自地走在前方,直至刷完門禁,還向着一個方向走着。
米歇爾·凱撒起初并沒有在意,直至走了約十分鐘,他才逐漸覺得詭異起來。
這個方向再向前走,就是青訓宿舍,而這裡都是球員宿舍,甚至也都是男的,不會有外來人士,甚至女性入住......
他忍不住出聲,“你是迷路了嗎?”
“沒有啊?不是宿舍嗎?”
“你住在這裡的宿舍?”他頗有些震驚,這個女人神經大到什麼層次,就算都是15歲上下的少年,但也都是男人。
而她的話又一次沖擊到他的大腦,“怎麼可能,我住另一邊的值班房間。這不是送你嗎?”
“哈???”
“反正也已經到門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沒等凱撒有什麼反應,月見芽依就擺擺手離開了。
她的邏輯很簡單,她已經十八歲,雖然在日本算不得成年人,但在國際層次已經是大人。
而她眼前的家夥就十五左右,是小孩子。
就算是男孩子,晚上走夜路多少也令人擔憂。
雖然感覺俱樂部裡還是算安全的,不過按照她以前對孩子的照顧,這點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月見芽依因為疲憊,睡得很好,熟不知,被莫名其妙送回宿舍樓的米歇爾·凱撒因為心底無名的憤怒,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