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了解了事實。
但那即使隻是個夢,卻讓他驚魂未定。
說出去大概要笑死潔世一等一衆人了,那個米歇爾·凱撒會因為這點事動搖不已。
他從未透露過他在情感問題方面的不安,說出來大概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他并不是想要對方的身體,比起身體,他更想得到的是她的心,一切,全部。
還有,她的永不離開。
他輕輕地伸手撫摸着她的頭發,然後開始默默思考,該如何繼續今後的關系。
并不是所有的情侶都能走到最後,足球圈子裡也有着許多無疾而終。
但多數人都能立即開啟一段全新的關系,将過去的痛苦輕易抛之腦後,然後投入一段全新的情感。
這對他好像太困難了。
他無法忍受失去,更不用提輕易放手。
但明顯,月見芽依看起來不是這樣的。
白天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對于自己可能的背叛或者情感的終結可以說出“不會怎麼樣”的話語。
對她而言,自己也許隻是生命中的過客,能否走到最後都是無所謂嗎?
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緊咬着自己的下唇,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自己脖頸上的紋身,那塊皮膚被他的指甲抓出了紅色的痕迹,同時也傳來了隐隐的痛感,但他像毫無感覺似的,加重了力氣。
然後許久,月見芽依醒了。
她看起來一如既往平靜,還說今天要出去買點東西。
哈啊——
真令人火大。
憑什麼隻有他,這麼在乎這些。
憑什麼隻有他,因為這個變得像個垃圾一樣瞻前顧後。
月見芽依被壓在了床上,她瞬間以為凱撒是有生理沖動,可仔細一看,比起所謂欲情,對方的臉上卻是凝重一片。
他皺着眉,靜靜地望着她,那湛藍的眼眸中透出了難以言明的沉重。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撫平對方的眉間,“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啊。發生什麼了?”
這句疑問神奇地與夢中自己的詢問重疊在了一起,他張了張嘴,喉嚨裡擠出了那句他一直想要詢問的不安,“你會離開我嗎?”
“呃。”她眨了眨眼睛,“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誰都不能預知未來的事情吧?”
“不能給予我答案嗎?”
“不能啊。人類是很複雜的生物。情感的确和足球不一樣,畢竟它沒道理可言。”
“——”凱撒似乎是難以忍耐地發出了輕聲的喘息。
但月見芽依依然繼續叙說,“就算你喜歡我很久,也不能保證将來也會一直喜歡。也許你會發現自己會有更喜歡的人,也許現在的喜歡會慢慢褪色,你——”
“我不想聽這種大道理!你的大道理我受夠了!”
他明明說着萬分兇狠的話,但臉上的表情卻仿佛受傷的是他。
“好吧。我的意思就是,現在,我不會。”
她伸手主動攬住了對方的脖頸,将他整個人都拉了下來。
“誰都沒辦法預知未來,注重現在吧?我很喜歡你啊,現在不會想要離開你,其實我以前也挺喜歡你的,就是以前的喜歡比較單純。”
“......這是你身為大人的餘裕嗎?”
“倒也沒這回事。”
凱撒輕輕歎了一聲,伸手将她抱住,“昨天,夢到你說要分手。”
“就這?”
對方的語氣看起來相當不可置信,凱撒說出口之後也覺得相當之遜,但幹脆也破罐子破摔了。
“我和你這個情緒穩定的大人可不一樣,我在情感方面并不穩定。”他自嘲了一聲。
“那,怎麼樣才能讓你穩定呢?”她拍了拍凱撒的後背,立即把話題轉到了可怕的地方去了,“睡了就行了嗎?”
“什——咳咳咳咳咳!”凱撒驚地猛然擡起身體,耳朵又不自覺地發紅,“你真的是傳說中内斂的日本人嗎?”
“你才真的是開放的外國人嗎?”
他似乎十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自己也知道得到身體并不是得到全部吧?我沒有非要這麼着急。”
“诶,可我很着急。”
“......你現在是想怎麼樣,你所謂的快遞還沒來吧,别挑釁我。”
“我的意思是,我着急讓你穩定一點。”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還曲着手指玩弄他的頭發,“比起話語,還是實際的行動更能體現情感吧?”
“啊可惡。”他狠狠地啧了一聲,低頭去親吻她的嘴唇。
這家夥,真的想要赢過她比赢場比賽還要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