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衛雎用完早膳後,便開始投喂兔子,喂着喂着,忽然發現盤子上的吃食不夠了,于是出聲喚道:“夏荷。”
久久無人應。
還是夏露遠遠聽到聲音走了過來,“怎麼了?姑娘。”
“再拿些菜葉和蘿蔔來,我要喂兔子。”
夏露道:“是,奴婢這就去。”
衛雎不解道:“夏荷呢?怎麼今天一早都沒見她人影。”
夏露整個人忽地頓住,面色有些微微泛白,“夏荷她……”
“嗯?”
“夏荷她今早被慎刑司的人抓去,連帶的還有兩名太監,然後一起被當衆杖斃了。慎刑司的人說他們合夥在鐘粹宮内埋了巫蠱之物,意圖謀害皇上……”
聽到夏荷死了,衛雎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昨天還活生生的人,今天卻突然就沒了……而且還是因為謀逆的罪名。
“衛姑娘在嗎?”
還不待衛雎徹底接受這個事實,李順就突然來了。
衛雎平複了一下情緒,應道:“李公公,這是有事嗎?”
李順恭聲道:“陛下請姑娘過去一趟。”
衛雎放下兔子,“好,我這就去。”
她想,陛下突然找她,約莫和夏荷有關。在前往養心殿的路上,她的心裡一直在打鼓,一時間她忘記了昨晚與皇帝發生的事情。
來到養心殿,司馬徇正手持一卷古籍,坐在茶桌前靜靜品茗,他今日似乎頗為閑暇,如墨烏發僅用玉簮束起,身着一襲雪白鶴紋錦袍,眉眼清隽,豐神高雅,陌上君子人如玉,不外如是。
衛雎走過去向他行禮,“陛下萬福金安。”
司馬徇放下書卷,擡起眼睫,眼神如含實質落在她身上,倏地他起身站到她面前,伸手擡起她的下颌,語氣不冷不熱,讓人分辨不清喜怒。
“據你宮裡的人交代,那巫盅之物是你指使他們埋下的,你這是想害朕?”
衛雎霎時一驚,連忙否認:“沒有,臣女沒有要害您……”
司馬徇發出一聲輕笑,修長的指節漫不經心地摩挲着她的臉頰,“朕昨日輕薄了你,你不樂意,心中生了怨怼,所以想要報複朕是麼?”
衛雎自然是有怒氣的,但也不會在背後下這種陰招,她更喜歡當面反擊回去。
隻可惜他是皇帝,她輕易耐何不了他。
“臣女沒有做過這種事,請皇上明鑒!”
“嗯,朕知道了。”
他摸了摸她臉頰上的軟肉,然後收回了手,“别害怕,朕隻是在和你說笑,那幾個誣陷你的人,都已經被處理幹淨了。”
衛雎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聯想到那幾個人的死法,指尖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皇帝攥住她的手,緩緩湊近她,轉移話題:“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陷害你嗎?”
為什麼?衛雎眼神裡透露出疑惑。
“因為你拿走了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衛雎臉上滿是不解,“什麼?”
司馬徇卻不想再回答了。
“到底是什麼呀?陛下。”衛雎心急地追問道。
“你讓朕親你的唇,朕就告訴你。”
司馬徇面色淡然,若忽略他剛才說出口的話,看起來完全就是端正嚴謹的風雅君子。
陛下真是孟浪!
衛雎臉上湧起熱意,微微低下了頭,那她還是不問了罷。
司馬徇擡手輕撫她的鬓發,“别有用心之人太多,鐘粹宮不夠安全,不如你搬來養心殿罷。”
這怎麼能行!
衛雎急忙搖頭,“臣女還是比較喜歡待在鐘粹宮……而且危險不是已經被陛下拔除了嗎?想必在陛下的龍威震懾之下,那些宵小之徒必定不敢再犯。”
司馬徇低低笑出聲,小姑娘的确成長了許多,竟然也學會油嘴滑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