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六華關做什麼?”守軍問道。
驕陽措辭道:“去東邊找個東西。”
“東邊有什麼東西?”守軍向東看去,入目是沒有盡頭的群山。
驕陽轉而問道:“他們就這麼等着?吃什麼?喝什麼?”
守軍微微皺眉,說:“上面的死命,一隻蒼蠅也不去放進來,他們受不了自然會離開?”
“回昭國嗎?”
“我們不管這些,随他們去哪兒,總之,不能過這個隘口。”
驕陽四處張望,高聳巍峨的大山連綿不絕,除了樹和石頭,什麼也沒有,沒吃沒喝可怎麼活下去?
“這沒吃沒喝的,能撐多久?”
“天天有人來,天天有人走。”守軍說完,回到關口。
驕陽長歎,坐在一塊小石頭上。
守軍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們。
“那兩個姑娘幹什麼來了?細皮嫩肉的,怎麼到這兒的?”
“天上掉下來的?”
“你還别說,真跟天上掉下來一樣,七尺的漢子走到這兒,哪個不喘着氣、灌着水?這兩個人,你瞧瞧那個樣子,跟逛園子一樣。”
幾人越說越覺得古怪,突然有一個人眼睛一亮,招呼其他人聚在一起,小聲說:“你們聽過神人嗎?”
其他人頓時來了興趣,忙問:“你知道?”
“嗐,誰不知道?就是平日裡不敢說,咱們今兒遇到了,那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那人坦率道。
其他人猶豫片刻,終是沒忍住好奇,一人率先說道:“這兩人真是?”
“身份高的,又這麼年輕,還是女人,北玄有幾個?”
“二公主不是嗎?”
“還有呢?”
“王城的女将、女官?”
“你瞧站着的那個,像什麼?”
“什麼?”
“我瞧了,那手和玉一樣,絕對不是武将,不過坐着的那個,手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站着的那個,呼吸淺,鞋上一點兒灰都沒有,文官?可能嗎?文武都不是,那是什麼?”
衆人噤了聲,話也隻能說到這兒了,再說下去,哪天得個叛逆的罪名,一家老小都活不成,都想了想自己說的話,沒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悄悄松了半口氣。
“他們接了死命,不會讓你們過去的,還是想想别的辦法吧。”驕陽為難地勸那抱着孩子的婦人。
那婦人流着淚,乞求道:“求姑娘收下我們吧,當牛做馬,做什麼都行。”
驕陽也很頭疼,說道:“沒用的,我要往東邊去,他們不肯能讓你們過去,别在這兒耗着。”
“可我還能去哪兒啊?”那婦人發出絕望的聲音。
“先吃點東西——”驕陽拿出肉餅,那婦人一把搶過,塞進嘴裡吃了起來,其他人見狀也圍了上來,驕陽将剩下的吃食分給衆人,到底是不夠分的。
“别搶!哎!”幾個呼吸間,吃的東西消失在那些人的手中,人群躁動,暮月帶着驕陽飛到半空,又給抱着孩子的婦人打下一道光影,使周圍人無法靠近,搶奪她的吃食。
“看看看,我說的沒錯吧。”守衛瞪大眼睛,激動地對同伴說道。
暮月帶着驕陽回了關内,兩人找了個黑色的大石頭,靜靜坐在那裡,守衛們都不敢上前靠近。
“哎,你們不能給那孩子點米湯嗎?水也行啊,孩子那麼小,吃不了多少,你們也沒什麼仇怨不是?”驕陽對守軍說道。
“上面有令,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