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冷不丁出現,甚是駭人。
等林栀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并不是什麼鬼怪,而是香姐。
她的身後,村長正站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這大半夜的,香姐您怎麼來了?”林栀假意笑笑。
香姐表情僵了僵:“呃……我這不找村長有急事呢。結果聽到樓上有尖叫聲,擔心你們有什麼事,就上來看看,看看。”
“這是村長家,能有什麼事呢。剛剛進來隻老鼠,吓到小眠了,沒什麼大事。”
香姐眼珠微微轉動,道:“這樣啊,隻是老鼠嗎?”
此時村長走上前來:“林妹子啊,你們是客人,我們自然得好好招待你們,可不能讓你們住得不舒服。你們剛說有老鼠,要不我進去再幫你們檢查一下?”
說完他擡腳就要往安眠房間裡走。
“哎,”林栀伸手一攔,“不麻煩您了,老鼠剛剛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進去找也沒意義,好意我們心領了。夜深了,我們也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村長卻不死心:“不麻煩,就打擾你們一會兒,不弄走老鼠我不放心。”
他本想硬闖,卻慘遭失敗,心下訝異:這小姑娘看着瘦瘦的怎麼勁兒這麼大?
林栀适時露出一個清澈的笑,扮演着單純無知的城市人。
現在還不是跟他們撕破臉的時候。
村長表情稍顯困惑,可掙紮無果後,他隻得認栽:“那好吧,我們就先走了,你們好好休息啊。”
說完他便灰溜溜地下樓,連帶着香姐一起。
“羅村長,”林栀倚着門,雙手抱臂突然出聲道,“可以替我向您妻子道個歉嗎?”
村長下樓的腳步一頓,香姐的表情也不對勁起來。
他倆對視一眼,村長轉過頭,語氣虛浮:“呃,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也沒什麼,”林栀笑笑,“就是怕我們動靜這麼大,打擾到她。”
“不會,不會打擾的。”
“哎?”林栀作出驚訝狀,“可是她現在就在樓下看着您,表情不太好看呢!穿着紅衣服,對吧?”
村長聞言猛地将頭一轉,卻發現樓下空無一人。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雙腿發軟跌坐在地。
香姐面色也沒好到哪去,但她還是強撐着站立,将村長一把拽起來拖下樓,嘴裡念叨着:“怕什麼,慫包!那……那裡什麼都沒有……”
二人的身影從樓下站着的紅衣中年婦女身旁擦過,逐漸遠去。
而那紅衣婦女的目光如膠水一般一直黏在村長身上,眼中的怨毒好似利刃。
這也正是那天林栀在村長背後看到的女人。
果然是他妻子……村長的心理素質實在不行啊,她随便一詐便顯露無遺。
林栀正打算回房,卻忽然發現地上有些細微的灰色粉末。
貌似是從村長手上漏出來的,林栀回憶起剛剛的情形,他企圖闖進房間時,手上好像攥着什麼?
這粉末……林栀湊近看了看,好像是跟祠堂裡一樣的香灰?
出于謹慎,林栀并沒有碰這些粉末。
她思忖着,村長剛剛想闖進房間,就是為了将這些香灰放進去吧?
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村長和香姐今晚這個行為,是打算對他們下手了?
那溫婉和魏澤他們怎麼樣?
林栀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她退回安眠的房間将門上了鎖。
“小栀……”安眠沒睡着,嗓音還有一點沙啞,“剛剛是村長和香姐?”
林栀點頭,她走到窗邊:“剛剛我那裡也有一隻怪物,不過它沒對我下手成功。之後我就聽到了你的叫聲,剛将這些怪物趕走,他們兩個就來了。
“你說,那兩個人脫得了幹系嗎?”
安眠皺着眉,喃喃道:“已經開始盤算着對我們下手了嗎?
“那你今晚不要走了吧,我們兩個人待在一起更安全。”
林栀安撫她:“放心吧,我會陪着你的,你好好休息。”
安眠點點頭,拉上被子阖了眼。
見她睡下,林栀拉開窗簾,清冷的月光穿過窗棂,在地上撒下一片清晖。
安眠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裡面,林栀注意到,透過這扇窗戶剛好可以清晰地看到香姐家後院的大部分景象。
而此時,半人高的茅草棚前,阿蘭正蹲在那裡,手邊放着一個草籃,似乎在與誰交談着。
她在棚前蹲了一會兒,随後站起身提起籃子,蹑手蹑腳地從後院護欄邊角裡一個不起眼的小洞鑽了出去,離開之前還不忘把作為掩體的雜草撥回去。
她的動作輕車熟路,想必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林栀微微歎氣。
另一邊。
溫婉偷偷潛進了那個緊鎖的房間。
雖然不知為何香姐離開前沒有鎖上這扇房門,但此時對她來說機不可失,沒有閑心去想些别的。
吱呀——門開了,裡面漆黑一片。
陰冷的氣息萦繞于身,溫婉攏了攏衣服,慢慢深入房間内部。
打開手電筒,一座形狀怪異的神像映入眼簾。
溫婉被吓一跳,她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神像。
這個村裡的人供奉的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