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着林栀一無所知的樣子,她并未點破。畢竟也不清楚那位真正在想的是什麼。
聊到這,林栀也起了一些八卦的心思。
她道:“我冒昧問問,小眠你和唐啟,你們倆算是情侶吧?”
安眠卻歇了勁兒:“也不完全算是吧。”
“鬧矛盾了嗎?”林栀笑笑,“要好好溝通呀。”
安眠挑挑眉,嘴角微勾:“看他表現吧。”
“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聞言,安眠陷入思索,笑意漸無。
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遠處,仿佛陷入了回憶,片刻後才答:“應該是……他救了我。”
後又笑着:“也沒什麼好說的啦,就是那樣就認識了。”
林栀心中泛起一陣漣漪,沒接話。
安眠則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他這個人啊……挺傻的,也挺執着的,整天樂呵呵的,受了打擊也不放棄。”
“但他……不應該來這的。他這種人,來這裡隻會受罪……”
安眠的聲音愈發低了。
林栀沒說話,隻是将手心附上她的手背。
感受到手背上的熱意,安眠立刻反應過來,驅走心上的迷茫,這個樣子可不像她。
她朝林栀笑笑:“不說那些了,我給你講講唐啟身上搞笑的事吧。我跟你說……”
林栀立刻會意,也不追問,隻是靜靜傾聽。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聊得樂不可支。
天色漸晚,太陽匆匆西下,此時阿蘭才風塵仆仆地從外面回來。
她甫一進入屋内,林栀便拽着她的手,悄聲說:“我有話跟你說。”
阿蘭表情複雜地看了她一陣,歎了口氣,搖搖頭。
她正欲抽手離開,林栀開口道:“你在擔心跟在你後面的那個東西吧?”
阿蘭僵住,回過頭,眼中出現訝異。
林栀:”沒關系,我有辦法幫你解決。”
她抿抿唇,低聲回道:“晚上等我去找你。”
吃過晚飯,林栀在房間内等待阿蘭。
夏薇一直沒醒,但她的呼吸趨于平穩,體溫也很正常,應該沒有大礙,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一等,便等了幾個小時,已是夜半時分。
安眠在房間内等得昏昏欲睡,林栀便讓她先小憩一會,等會兒叫醒她。
安眠放心地去睡了。
羅大娘早已經入睡了,隻是村長這幾日行蹤不定,經常不見人影。
林栀猜測他是在忙活着計劃如何把他們一行人吃幹抹淨呢。
明月高懸,她坐在窗邊撐手望着窗外,靜靜等待着阿蘭。
困意如猛獸一般頻頻來襲,林栀強撐着保持意識清醒。
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她有些疲憊。
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所謂的派對世界,又莫名其妙地進入了這個副本。
還要莫名其妙地和一群陌生人扮演“溫馨家庭”。
她并不是看不出來身邊人偶爾暴露出的怪異。隻是曾經一貫堅持的觀念,讓她不情願去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
林栀伸出手,月光透過指縫灑進來,她手掌微蜷,可光線并不能被她的掌心所禁锢,依舊肆意地跳了出來。
殘酷的事實就如這月光一般,即使她想遮掩什麼,也會從其他的各個地方沖到她的眼前,讓她不得不直視。
除非遮擋住雙眼,全然麻木地忽視眼前的一切,裝作不知。
林栀微微歎氣,搖頭甩開繁雜的思緒。
門外忽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萬籁俱寂的夜裡,敲門聲格外的清晰。
林栀被驚得一個激靈,頭腦瞬間清醒。
她走過去拉開門,阿蘭提着一個籃子,面色平靜。
而她的身後,正跟着一隻虎視眈眈的樹皮怪物。
怪物緊緊盯着阿蘭,林栀握緊拳頭蹑手蹑腳地靠近,卻發現那怪物并沒有反應。
就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
林栀心中有個猜測。
她用盡力氣掄起拳頭,一把錘向那怪物。
怪物的臉整個被砸出一個凹陷,手感果然就像碰到樹皮一樣,粗糙且幹脆。
林栀又一腳沖它臉上踩去,直到怪物整個身體被踩扁,随後慢慢收縮,化作一地樹皮,又漸漸變為屑粉消失在空氣中。
不出她所料,這個怪物是可以殺死的。
隻是平時的她也許做不到,但有了女鬼小姐的幫助,她現在可是一力降十會。
阿蘭在旁看完了林栀打怪的整個過程,嘴巴長得大大的,比起她先前的表情可謂是生動了不少。
确認怪物已經完全消失後,阿蘭松一口氣,神情輕松起來,露出了林栀見到她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你笑起來真好看。”林栀也笑了。
阿蘭有些羞赧地撓撓臉,她想起了正事,斂去笑容,對林栀道:“我們走吧。”
林栀點頭,示意阿蘭稍等,她跑進卧室,将熟睡中的安眠悄悄叫醒。
安眠顯然一副睡懵了的樣子,但看見門外的阿蘭,她立馬手機利索地收拾起床,跟着二人一起下了樓。
阿蘭帶着二人一路來到香姐家的後院,從那個洞裡鑽了進去。
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跟小夥伴們一起鑽狗洞的時光,林栀有些不合時宜地想。
是和誰一起的呢?好像許久未見,已經忘了姓名與長相了。
見安眠行動有些困難,她幫着拉了一把。
其實她已經有些預料,阿蘭會帶她們來找這個女孩。
隻見阿蘭快速略過已經熟睡的豬群,來到那個棚屋前,将籃子放下。
二人這才發現,籃子裡裝着些食物。
阿蘭蹲在棚屋前,将食物拿出來,看着棚中神志不清的女孩,眼神有些悲傷。
她的聲音響起。
“其實,我根本不叫阿蘭。我真正的名字,是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