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爺爺的葬禮後,悠仁又回到這所熟悉的醫院當中,但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了他的另一個至親。
醫院的對‘病人’進行全面檢查後,
“他全身的骨頭輕微骨裂,這種傷勢隻要好好休養,依靠人體本身的機能就能讓骨頭慢慢愈合。” 醫生道出‘病人’身體上問題不大的傷患,但繼而皺眉道:“但導緻他昏睡不醒的原因以我們醫院的設備排查不出來,我建議你們替他轉院去其他醫院檢查看看。”
悠仁坐在病床靠近床頭的凳子上沉默不語,
“謝啦醫生,你的建議我們會好好考慮的!”五條悟替悠仁回話。
醫生離開後,
高專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走進病房,對五條悟報告在海邊現場所獲的情報:“通過容貌和DNA篩查,死亡的女士名為虎杖香織...”伊地知的表情變得複雜:“...是虎杖他們的母親。”
聽此發言的悠仁,金黃的瞳孔猛然收縮。
五條悟挑眉。
伊地知潔高繼續報告道:“根據虎杖家人口情報的備案,虎杖香織女士她...于十五年前失蹤,音訊全無,各種消費記錄、關口簽證等信息一律在同一時期中斷,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由于虎杖倭助的口供,虎杖香織女士已在當年被判定為極有可能已經死亡的失蹤狀态。”
“很奇怪。”五條悟的語氣平淡無波瀾:“太過年輕了。”
伊地知臉色變得沉重地繼續報告:“突然出現的虎杖香織...和失蹤時的容貌相比毫無變化......而且詭異的是...”伊地知遲疑的說:“她在現場的遺體唯有大腦組織丢失了...”
勘察過現場的五條悟自然已經知道那是一條失去大腦的屍體,但怪異于虎杖香織就像穿越了時空一樣在十五年後的今天突然出現,五條悟摸着下巴思考道:通過某種咒術手段保持了年輕?還是人體實驗?
現代的咒術術式種類推陳新出,五條悟難以僅靠目前的信息來對這種手段的效用下定論。面對大腦丢失的遺體,就算他擁有六眼也發掘不了其上的情報,因為靈魂不會遺留在屍體上,六眼就無法通過靈魂獲取信息,而且本該刻印在肉身大腦上的術式印記也随着大腦消失而無法用六眼确認她是否真的是與宿傩對峙的術師,還是僅僅是一個被利用的普通人?
到底是某人為了掩蓋真相而挖走了虎杖香織的大腦還是其他?
唯一知曉真相的人還在昏睡當中。而且昏睡之人就算清醒過來,會告知他真相還是告訴用于欺瞞他的‘真相’?此事還有待保留,畢竟......
五條悟透過六眼,盯向病床上昏睡之人,其疑點太多了。
和【兩面宿傩】相同的咒力,自幼就相對成熟的行為舉止和認知,還有【兩面宿傩】占用悠仁身體後,居然讓一直用六眼分析人體情報的他把【兩面宿傩】誤認為是虎杖宿傩!這是雙方靈魂上有多大的相似性才會令他認錯人?再加上......【兩面宿傩】現世後虎杖宿傩卻突然毫無緣由的昏睡不醒......
‘是否先将其中一個宿傩的肉身摧毀?’五條悟計算着得失。
‘但萬一是誤會就罪過了呢。’五條悟決定找機會試探試探。
另一邊,伏黑甚爾表明要看導緻宿傩昏睡而妨礙了伏黑惠治療的元兇。
伏黑甚爾來到停屍房,看到了那道遺體,其額頭之上的縫合痕迹和那微微掀開着、透露出内裡空空如也的頭顱。
伏黑甚爾凝起眼神分析着:“隻告知我目标的唯一特征是‘額頭上有縫合線’,所以是難以描述其他特征來作為尋人的依據,可能是目标一直在替換容貌和身份,”伏黑甚爾盯着屍體上本該存在大腦的地方,眯起了眼:“替換了肉身逃走了嗎?”
“啧。”伏黑甚爾的眼神忽而變得無比沉重:“就連宿傩都栽在這家夥手上了嗎?真是難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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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家又迎來一場葬禮,
悠仁麻木地把最簡化的喪葬流程走完,把突然出現又突然死去的名為‘母親’之人的骨灰盛入骨灰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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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3天了......” 悠仁來到病房中,熟練坐在病床旁,他雙眼之下帶着烏青,3天未眠,每一天都在睜着眼睛等待昏睡之人醒來的那一刻。
他撐着疲憊幹澀的眼睛,看着病床上吊着營養液以維持生命之人。
他沒有像給爺爺探病一樣買花裝點病房,
他堅信,
眼前之人隻是睡着了,很快就會醒來。
悠仁伸起一隻手,拿起眼前人的一隻手,撐開他的掌心和手指,慢慢把兩人手指交錯起來,然後握緊。
“你什麼時候才願意醒來啊?”悠仁自語着。
“我也要準備入讀咒術高專了哦......因為某些原因。”
悠仁苦笑道:“你知道是什麼原因的話肯定會吓一跳的吧?”
“......”
“......真拿你沒辦法啊.....你就那麼喜歡睡覺嗎?”悠仁緊握着那溫熱的手掌不放,脫了鞋子爬上了病床,躺下去面對着昏睡之人的睡顔:“那我也陪你睡一會兒好了......” 悠仁緩緩阖上了疲憊的雙眼:“...就一會兒,我睡醒後......你也該醒了哦.....” 感受着令他熟悉的體溫,悠仁很快就沉沉睡去。
悄然出現在病房中的五條悟内心歎氣。
乙骨憂太站在病房門口看到裡面的景象:“五條老師,他們...”
五條悟在嘴前豎起一指示意噤聲,離開病房後對乙骨憂太道:“悠仁已經3天未睡了,就先讓他睡個好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