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判斷出了幾人的戰鬥力,咒靈突然間暴起發難,猛地從角落裡探出一條頂端有着利刃的觸手,帶着淩厲的風聲,瘋狂地揮舞着朝黑澤陣狠狠砸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黑澤陣展現出了驚人的反應速度和戰鬥本能。
他向旁邊一閃,他順勢抽出身側那把寒光閃閃的長刀,毫不遲疑地朝着襲來的觸手奮力砍去,貝爾摩德也拔出一把匕首,加入到了這場戰鬥中來。
他們手上這些武器都是黑衣組織收羅來的咒具。
當貝爾摩德定睛看向那條觸手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強烈的厭惡感,那不規則的觸手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無數雙詭異的眼睛和一張張扭曲的嘴巴,僅僅看上一眼便感到毛骨悚然、惡心欲吐。
……月見還真沒騙人,這玩意兒确實醜得有點離譜了,貝爾摩德在心裡暗自咒罵。
咒靈始終緊緊地龜縮着自己龐大的身軀,躲藏在陰影深處,隻探出兩條醜陋不堪的觸手不斷攻擊着。
在躲避之餘,貝爾摩德眼角的餘光快速掃過四周,她瞥見月見正悄無聲息地懸浮于半空之中,那雙無機質的灰色眼眸毫無感情地凝視着下方的戰場,仿佛世間萬物皆無法引起他内心的絲毫波瀾。
刹那間,她第一次如此直觀且深刻地認清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月見和她們從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危險的氣息絲絲縷縷地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宛如實質般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月見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場下的雙方都已經過上幾招了。
哇,黑澤陣閃得好快。
哇,貝爾摩德刺得真準。
小少年緊緊繃着小臉,内心不斷刷屏,要是自己也有這反應速度就好了,打音遊一定是能輕松FC的水平。
真是羨慕啊。
黑澤陣又險而又險地躲過一刀,他稍稍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滿是擦傷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塵,他墨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警覺和疑慮。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按照他們之前所獲取到的資料來看,一級咒靈絕不應該是這麼弱的東西。
咒靈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四周的建築物紛紛倒塌,揚起漫天煙塵,正午時分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落下來,平等地照亮了每一處角落,将所有的陰影都驅散殆盡。
黑澤陣終于得以看清咒靈的真實面目,心中的疑惑頓時迎刃而解。
那咒靈龐大臃腫的身體竟然被牢牢束縛成正方體,僅有兩根觸手從缺口處伸展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
黑澤陣眼神一厲,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咬緊牙關故意沒有完全躲閃開咒靈發動的下一次攻擊,他已經計算好了,從這個特定的角度所受到的創傷,并不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嚴重且難以恢複的後遺症。
還在羨慕的月見一愣,怎麼回事?這麼好看的臉别被咒靈毀容了啊!
月見直接動手将咒靈掀了起來,輕盈地從空中下來,穩穩地站立在了貝爾摩德和黑澤陣的身前,“好啦好啦,熱身活動就到此為止吧!”
那兩條月見特意留出的觸手被擋在空氣牆外,不得再近一步,牆上如水面蕩起波瀾。
下一秒,咒靈的身軀毫無征兆地轟然炸裂開來,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周圍的建築物紛紛倒塌,貝爾摩德連忙伸出雙臂護住頭部,努力睜開眼試圖看清月見祓除咒靈的這一瞬間。
刺眼的白光熄滅之後,地上隻殘留下咒靈藍紫色的血液,而且這些血迹正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過了片刻,貝爾摩德才如夢初醒般喃喃自語道:“它……就這樣死了嗎?”
“死了哦,你們現在已經看不見了,對吧?”月見踢了踢腳邊的碎石,剛才的沖擊将周圍的地面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隻剩他們腳下這片土地還算完整。
小少年抓住二人的領子,一隻手輕松地提着一個比他還要高出許多的人,三兩下便已到了禅院和司的身前,“和司,我做完啦。”
月見祓除咒靈的速度向來都是極快的,禅院和司穩穩地站在原地,竟是連半步都未曾挪動過,而那個大坑的邊緣正好在停他腳下。
仿佛是一道無形的界限,将安全與危險清晰地劃分開來。
黑澤陣緩緩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小腿上因為剛剛的動作而被蹭出來的灰塵。
一旁同樣被提起來的貝爾摩德也與他對視了一眼,兩人心有靈犀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隻是默默地整理着身上略顯淩亂的衣物。
月見在同齡人中算是比較高的,但怎麼說也是個未成年,連貝爾摩德都遠遠比不上,更别說早已突破一米八大關的黑澤陣了。
小少年拉着禅院和司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麼,禅院和司也微微彎着腰,一臉溫柔地回應。
但就在下一刻視線轉到他們身上時,禅院和司就隻剩下禮貌的微笑,他那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兩位,慢走不送。”
言下之意就是快點滾,從哪來的回哪去。
貝爾摩德&黑澤陣:“……”
變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