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後他又寫了一封信,也沒用信封包起來,拿上拐杖獨自出了門。
乞丐今天來到了民主區來行乞,說是行乞也不準确,他來到這裡後就躲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縮着,破舊的碗就放在面前,然後埋着頭休息。他不像是來行乞的,反而像是來單純來睡覺的。
一重一輕的腳步聲逐漸向他這邊走來,乞丐動了動,擡起頭看向來人。
“你可真是狼狽啊。”乞丐嗤笑一聲:“這麼看來行乞還是不錯的,至少我手腳健全。”
吳玄在乞丐面前停下,低頭看着乞丐,從口袋裡拿出那封信紙給他。
“哦?”乞丐接過信紙仔細看完,看着最後不盡人意的結局“啧啧”兩聲說:“死?你這麼絕情?沒記錯的話那小崽子現在是你的愛人吧?人家就算養狗都能養出感情,更何況你現在是被養的,你真是狗都不如。”
吳玄冷冷地看着乞丐,乞丐擡頭欣賞了一會他的眼神,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像是故意的一樣擡手在吳玄的肩上拍了拍,還在上面蹭了蹭,看着吳玄肩上的污泥就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一樣:“放心好了,你讓我辦的事總會辦的,畢竟你已經提前支付過豐富的報酬了,而我呢,也是一個非常講信用的人,我會不會背叛你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乞丐憐惜地撫上吳玄的臉:“畢竟你說過,我就是你,就是我啊。”
吳玄打開乞丐的手,他的意思已經傳到了,于是轉身就要離開。
“喂。”乞丐看着他:“閱曆上我沒你豐富,所以說到底我也沒那個本事指點你什麼,但你也應該清楚失去重要的人後是什麼感受,不要到最後後悔這個決定。”
吳玄腳步未停,乞丐也很明白他不會後悔,因為推演出的結果就是如此。對于他們二人來說,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都建立于固定的殘局之上,他們隻需要推演出最接近自己想要的那個結局就好,然後落子,落子後講究無悔,無論結局怎樣都必須去接受。
乞丐最後再看了一遍信紙上的所有内容,握成一團塞進嘴裡嚼着嚼着咽下去了。
最後的結局已定,所有參與棋局的人都不能悔棋。
言冬今天依然是夜晚才回來,但是今天與昨天不同,吳玄留了燈等他,像那場事故前的每一天一樣。
吳玄放下手中的本子,這本子很厚,跟着他已經有三年了,這還是獵屍者初步形成,還沒有投奔聯盟的時候搜尋物資時從小商店裡拿的,他其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又總感覺應該記下些什麼才不枉此行,于是零零碎碎地寫了三年,裡面記的東西很雜,有生活中的碎碎念念,也有一些是時間久了就會模糊的信息,有還活着的人,也有早就死去的人,如今在記錄死亡的名字裡又要多加一個,吳玄一筆一畫地寫上去,凝視着這個名字許久。
……
“玄哥,我回來了!”
言冬推開卧室的門,發現吳玄已經靠在床頭睡着了,手裡還拿着一個厚重的本子,他走到吳玄旁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垂眸看了一眼,瞄到了在最後的自己的名字,他名字的正上方是阿傑。言冬記得這個名字,是那場事故裡犧牲的獵屍者之一。
言冬沒在意其他,把本子和筆從吳玄手裡抽出來,合上放在櫃子上照顧着吳玄躺下,自己脫了外衣,在另一邊躺下。
“晚安,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