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幸來到京城這幾年,遇到的雷雨天很多,因此她們躺在一張床上的次數也并不少,但像這樣的情況卻寥寥無幾。
兩分鐘後,她躺在楚晚棠的身側。
潔白柔軟的被子将她們罩住,她的雙手放在肚子上,盯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略微有些局促。
旁邊的楚晚棠合着眼睛,似是什麼也沒覺察到,卻默默地探出單臂,将人往自己這邊勾了些,手臂也沒有立馬就從懷幸腰上挪開。
懷幸舔了下唇,也慢慢覆上眼睫。
也是這會兒,楚晚棠的雙唇輕翕,微潤的聲音在懷幸的耳旁響起,她說:“萬依說你表現不錯,她中午有約會,讓我代為轉達。”
“我會繼續努力的。”懷幸笑了一聲,“朝着萬依姐看齊。”
楚晚棠也跟着笑:“那還朝我看齊嗎?”
“當然姐姐。”
懷幸發自内心地說:“你永遠是我的榜樣,哦,不止我,我知道很多同事都以你為榜樣。”
“還知道什麼呢?”
“什麼?”
“比如,還有哪些同事喜歡我?”
懷幸沒料到楚晚棠會忽然問起這樣的問題,她愣了一下:“我……”
但還沒回答,身旁的女人用極其無所謂的口吻道:“不重要。”
楚晚棠說的話如呓語一般:“你喜歡我就可以。”
簡單的幾個字,又在懷的心理掀起滔天巨浪,而這時的被窩裡,她放在肚子上的雙手上,緩緩覆蓋着不屬于自己的溫熱體溫。
她的手背被楚晚棠的掌心蓋住,貼合得很松弛。
楚晚棠掀了下眼皮,看着懷幸的側臉,唇邊抹開一抹淡笑:“我說的對不對?小幸。”
“對的,姐姐。”
“睡吧。”
“午安。”
懷幸應完這聲,但根本就睡不着,她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聽着離得極近的均勻呼吸,意識全都聚在一處。
楚晚棠的行為是什麼意思?剛剛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是在表達她們綁定的關系親密嗎?還是說……有别的可能性?可是她不敢多想,她怕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有時候懷幸也忍不住去猜測,曾經的楚晚棠在感情上是否有過創傷,所以才會定下這樣的規矩。
可是,她也悄悄地從蘇澄那裡套過話,蘇澄明确表示并沒有過,楚晚棠這人就好像斷了情絲一樣,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不論追求者有多優秀,一律拒絕。
想着這些,懷幸的腦子有點混亂。
半晌,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她不應該再去妄想更多的東西,維持現狀就很好。
一個小時後,楚晚棠的鬧鐘響起。
懷幸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喊了聲:“姐姐。”又擔心一會兒到場館遲到,“我先去換衣服。”
“等等。”楚晚棠轉了轉自己的脖子,長發随之晃動,“脖子有點不太舒服。”
懷幸關心地問:“那需要我給你揉一下嗎?”
“不用。”
楚晚棠撐着身體坐起來,跟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脖子也不太舒服?通道裡,我看見那個叫何荷的女生在給你揉脖子。”
“沒有,我脖子沒什麼不舒服,她那是……”懷幸說到這裡,及時止住話頭。
因為楚晚棠探出手,撩開她的頭發,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側頸。
溫熱掌心和自己肌膚的溫度有些許差别,懷幸的視線放在楚晚棠這張好看到過分的臉上,隻見她眼裡綴着一點失落,雙唇張合:“那看來你們關系很要好,怎麼辦?小幸,我時刻在擔心有人超過我們的關系,我是不是太敏感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你這是正常程度的接觸,我卻……”
“不會的,姐姐。”懷幸擡手,握住對方的手腕,毫不猶豫地道,“不會有這種可能性,我以後不會讓她這樣做了。”
“好。”
楚晚棠的手往上遊走,氣息一松,指尖在女生的粉潤耳垂上捏了捏:“很久沒有給你買耳釘了,你自己挑一副,再把鍊接發我。”
“我的耳釘已經多到天天戴都不重樣。”懷幸隻覺得好似有無數細密的針在肌膚下遊蕩,直讓她想逃,她勉強笑笑,“再不起床就要遲到啦,楚總監。”
因着這個借口,她逃一樣地進了浴室。
楚晚棠單手撐在一側,望着自己懸在空中的指尖微怔。
兩秒後,她望着浴室方向,唇角輕輕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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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聞時微約在周三晚上看房。
在京城打工的人很多,尤其是現在才年後一個月,更是租房的高峰期,房産中介們為了業績不會那麼早就讓自己下班。
懷幸和楚晚棠驅車到達第一個要看的小區時,聞時微和中介在門口等待了差不多三分鐘。
見着懷幸,聞時微綻出一個笑容:“杏杏!”
她也不會那麼明顯地忽略楚晚棠,喊了聲:“晚棠姐。”
楚晚棠含笑點頭,懷幸雙眼彎彎,擡腿往裡面走,問:“時微姐,這兩天的工作還習慣嗎?還有京城的氣候對你來說怎麼樣?還有這邊的飯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都還不錯。你好關心我啊,真讓人感動,杏杏,以後你在京城罩我。”
懷幸睨了眼楚晚棠的臉色,對方神情沒什麼變化,看上去溫溫柔柔的模樣。
但她也沒敢直接接這句話,正巧她們已經進了小區,她轉而道:“時微姐,你好會挑,這小區的風景好好,看得我都想搬進來。”
楚晚棠腳步一頓,眉梢輕擡了下。
中介在一邊聞言,立馬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