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微傾了身,勾着他膝蓋下方将他打橫抱起。
“你放開我。”顧九卿心下一驚,本能的抱緊了蘇凜的脖頸,以免自己摔下去。
蘇凜走到樓梯口頓了一下:“還請顧老爺顧夫人來參加我們二人的婚禮。”
“這蓋頭還沒蓋呢。”媒婆才想起重要的事。
蘇凜餘光朝那落在地上的蓋頭掃了一眼,“不必。”那蓋頭已經被顧九卿踩髒了不能用了。
顧九卿也朝它掃了一眼,沒了蓋頭,他不就——
他怎麼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蘇凜見他在分神,将他往上颠了颠,顧九卿恐掉下去,趕忙再次圈緊了蘇凜的脖頸。
蘇凜的眼尾輕阖了一下,似斂着笑意。
顧二嬸本來在得知顧家被抄家後,得意許久,并在心中大喊了一聲:大快人心。
誰讓他們一家心心念念的寶貝将她的寶貝兒子害的入獄的,如今也算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自那以後她就心情好轉的和顧二一同回了鄉下,沒成想她此次回到城裡拿着鄉下的果實出來售賣的時候,聽到了一見讓她氣急的事。
顧家那個大兒子又卷土重來,重新開了一家店鋪,并将這家店鋪打理的有聲有色的。
今日她過來一看,發現這家店鋪張燈結彩的,似有人過來娶親。
就在這時有人出來,她隐到了暗處。
衆人眼見着,美的仿若天神下凡的新郎官臂中抱着的并不是什麼美貌的女子,而是一俊俏的小郎君,很快有眼尖的發現這位小郎君不是别人,正是——
“這不是顧大老闆嗎?”
顧九卿見到人群中有人道,他立馬将頭埋到了蘇凜的懷裡。
好在這樣的過程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的他就被蘇凜塞到了花轎裡。
簾子一放,将一切遮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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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蘇家祖宅早已破敗不堪,此時紅毯一鋪,火紅的燈籠裝點着倒有着枯木逢春的景象。
連帶着枯了多年的梨樹,旁邊都冒出了新芽。
經過長長的走廊,高堂之上豎着兩座牌位。
顧九卿尋着蘇凜的目光看去,那兩座牌位上分别刻着蘇凜爹娘的名字。
“爹,娘,我今日帶九卿來看你們了。”他清冷的嗓音帶着幾分孤寂。
每年的祭日蘇凜是否也是獨自一個人站在他二老的墳頭祭拜,又或者來到這座空無一人的宅子裡靜座,顧九卿如是想着。
他這樣想着不自覺的收緊了蘇凜握住他的手。
蘇凜也感覺到了一股暖意直往他的手心裡竄,他的眼睫陡然輕顫了一下,轉頭看向了顧九卿,那又幽深的眸子仿佛直看向顧九卿的靈魂深處。
顧九卿立馬感受到了,頓時有種靈魂被抓住的感覺,“怎,怎麼了嗎?”
“無事。”蘇凜将他的手握緊。
“一拜天地!”司儀在上面高聲大喊着。
顧九卿此時還在想着逃走的可能,下一刻他就被一雙大手壓住了後腦勺實打實的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又是一壓。
“夫妻對拜!”
這時他沒招了吧,顧九卿就在這杵着,他朝門邊看去。
他那便宜又渣的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蘇凜,我們就不能再談一下。”
“夫人,要談可以到洞房裡談。”
下一刻蘇凜整個人上前了一步,壓着他的後腦勺,兩人頭與頭相抵,頭上的發絲差點纏在了一處。
“送入洞房!”司儀已經将聲音提到了最高。
“禮成!”
“等,等一下。”顧耀這才站起身,走了過來,喊住了他們。
顧九卿擡眸看了過去,心想他怎麼才打斷,怎麼不等他和蘇凜洞完房再打斷呢?如今禮都成了打斷又有什麼用。
蘇凜也朝他觑了一眼。
“容我,容我給他們二人上柱香,磕個頭。”顧耀心情沉重的走了過來,仿佛每走一步都灌了鉛一般。
也沒等蘇凜答應,已經越過了他們,将那幾根香點了起來,插到了香爐内。
并重重的朝兩座牌位跪了下去,頭點于地行了個大禮。
一陣風穿堂而過,突然的香灰鼓到了顧九卿的眼睛裡,顧九卿擡手揉了揉。
蘇凜也湊近了些,看他是否有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拿着一把利刃刺了過來,邊大喊道:“顧九卿!你就是個禍害!”
“小心!”
幾乎所有人都驚呼出聲,陳氏幾乎瞪大了雙眼。
千鈞一發之際,顧九卿感覺一隻手扣着他的腰間,将他整個人帶離了危險之地。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面前觸目的是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