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流程非常簡單,到十點的時候,新屋舊屋之間的空地上搭的大棚裡已經坐滿客人了,村長帶着一家子都過來,甚至還帶上他兒子兒媳,方郅帶着岑先生來敬酒,村長滿臉笑意地喝上了一大杯,然後道:“你可要好好感謝俺,郅子。”
感謝他?方郅不是很懂,他隻能幹笑幾聲打哈哈。
岑清絡卻一聽就明白,他面色鐵青被推在方郅身前,他一身紅馬甲,黑發垂落,明明是在大白天,也像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惡鬼。
"岑先生?"方郅低頭看,岑清絡立刻變了一副表情,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他們繞了一圈敬酒,敬完村長、再敬村長夫人,還有他兒子,兒媳,敬到村長兒媳時,岑清絡明顯頓了一下,村長媳婦明顯不是這的人,雖然臉上有明顯的黑眼圈,可比周圍的人細皮嫩肉一圈,岑清絡甚至還看見她胳膊上的傷痕,以及吃飯以來,村長他兒子一直握住她的手沒放開。
岑清絡當作沒看見,他和兒媳對視了一眼,繼續敬酒,等敬完酒後忍着茅廁裡裡放了一支筆,一張紙。過幾分鐘後村長兒子牽着他媳婦去茅廁,去完茅廁也是牽着手回來的,客人都說他們夫妻兩感情好,早日能抱孫孫,樂得村長那張老臉如沐春風。
岑清絡默默在l心裡罵着老不死的,再次捏着鼻子進茅廁,從旁邊放着紙巾的架子上抽出一張紙。
紙上面寫了幾行字,由于時間緊,又是抓在手上寫的,紙上的字體歪歪扭扭的:
“是村長給的藥,能讓發情的藥,我也中過。”
“村長家有電話,能打。”
“幫幫我。”
岑清絡默不作聲地将紙條扔進茅廁,用紅瓢子挖水沖掉,一出茅廁發現方郅在後院裡焦急地等着他,方郅今日也是特意打扮過的,身上穿着和岑清絡同款馬甲,身上幹幹淨淨,一頭利落的短發顯得精神抖擻,方郅的樣貌大概是這村子裡數一數二的,明明快三十了,還帶着一股少年氣。
“岑先生!”方郅看見岑清絡出來,眼睛都亮了,他關心道:“是吃壞肚子了嗎?”先生從來不去茅坑的……他嫌這裡髒,有時候連後院都嫌棄,今天居然來了兩次。
“沒事。”岑清絡看着陽光下的方郅,總覺得有些恍惚。
“那俺們回克吧,等晚上就好了。”方郅是害怕岑清絡嫌前院人太多,岑先生不習慣,那麼多人圍着他說着一口聽不懂的方言,怕岑先生不習慣,鬧洞房這些方郅都盡可能推掉了,本來他也沒什麼朋友可以鬧。
“嗯。”岑清絡冷聲回應。
席子一直開到晚上,等客人走完都已經是晚上,方郅和岑清絡回到屋子裡,屋子裡煥然一新,床上墊着大紅的新棉被新床單新枕頭,上面擺着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圍成一個桃心狀。
方郅看見桌面上擺着的紅蓋頭,按道理他們這的新娘子拜堂的時候都是要蓋紅蓋頭的,岑先生并沒有說不蓋,可他就冷冷清清地往那一站,方郅就把蓋頭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李蘭在那大呼小叫,說新郎官怎麼能蓋蓋頭——大罵方郅神經病,腦子生蛆,方郅不管李蘭怎麼罵,硬着扯着蓋頭和岑清絡拜了堂。
“先生……”方郅回過神,他看着已經準備上床睡覺的岑清絡,還是從櫃子裡拿出地鋪,準備睡在地上。
岑清絡沒有一絲一毫讓他上床睡的意思,方郅有些落寞,他強制忽視胸口的難受,讓灰撲撲的被子蓋住整個頭。
一夜無夢,方郅還在睡夢中喂豬,懵懵懂懂之中,就見一個身影閃進房間,方郅吓了一跳趕緊起床,就看見他媽站在房間裡,手裡捧着一碗紅糖水。
“他咋能叫你睡床底下?!”李蘭氣瘋了,她顧不上手上的紅糖水,就恨不得将床上那睡着的人拖起來扯着他的頭發扇上兩巴掌。
李蘭說到做到,她那麼小的個子沖到床邊,一碗滾燙的紅糖水就要澆在岑清絡臉上。
而這時方郅的下意識地站在岑清絡的跟前,滾燙的紅糖水全部澆在了他身上,因為貪涼,方郅晚上睡覺也隻穿一件背心,結實的肌肉全部裸露在外,李蘭這麼一澆,麥色的肌膚上立刻紅了一大片,燙出了好幾個大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