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無字赤玉牌,嘴角的笑意愈發深邃。
“她進宮,方能打破眼下的僵局,容貌之盛,身份之貴,一把漂亮又順手的劍遞到了陛下手裡,你們猜陛下會用這把劍來做什麼呢?”
說罷,錦袍男子望向窗外,目光深邃,水攪得越渾,才越适合摸魚啊。
嚴府後宅,嚴二小姐嚴臨夏坐在嚴夫人的房内,眼淚巴巴地往下掉。
嚴夫人輕輕歎了口氣,終究是親生骨肉,心中滿是疼惜,隻得耐下心來,苦口婆心勸慰着。
“夏兒,如今她剛入宮門,便被封為貴妃,正得聖寵,連你父親也因此受到了聖上的另眼相看。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又何必在你父親面前說她的不是,反倒惹來一頓數落?”
“娘,我就是看不慣!憑什麼她一入宮就能當上貴妃,還那般得寵!”嚴臨夏抽噎着說道,心中滿是不甘。
原以為毀了嚴時清的好姻緣,将她送進宮,她定會過得凄凄慘慘,卻沒想到如今上京都最風光尊貴的女人便是她了!
皇上是當真喜愛她,自她進宮後,宮裡的賞賜流水似的進了嚴府,嚴府上下都與有榮焉,人人都高興得不行。
嚴夫人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憑什麼?就憑她有一個好外祖父,皇上自然不會薄待了她。夏兒,如今的皇宮可不是什麼好去處,那些妃位上的人,幾乎都有皇子傍身,而她卻僅憑出身一躍成了貴妃,眼下瞧着是一時風光,日後可不一定了。”
嚴臨夏仔細想了想,覺得母親的話确實有理。
當今聖上與父親年歲相當,單是成年皇子就有三位,嚴時清她無子嗣,隻有那虛無缥缈的恩寵。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皇上對她失了興趣,她便會失寵了呢,想到這裡,嚴臨夏心中稍稍有了一絲安慰。
瞧着女兒的臉色漸漸好轉,嚴夫人手中把玩着宮裡賞賜下來的一匣子粉珍珠,繼續溫聲細語哄着女兒開心。
“瞧瞧,這麼大顆的粉珍珠可真是少見,等過些時日,娘就讓如意坊的師傅給你打上一整套珍珠頭面,絕對是上京都獨一份的,咱們夏兒戴上,定會豔壓群芳。”
嚴臨夏一聽,瞬間喜上眉梢,笑着依偎在嚴夫人身旁,撒嬌道:“謝謝娘!還是娘最疼我了!”
嚴夫人伸手輕輕撫摸着女兒的臉龐,眼中滿是寵溺與疼愛。
“傻孩子,娘不疼你疼誰啊。夏兒,你放心,日後娘定會為你尋一門頂好的親事,讓你過得比誰都舒心快活。”
提及姻緣之事,畢竟是閨閣中的女兒家,嚴臨夏頓時羞紅了臉,一頭撲進了嚴夫人的懷裡,嬌嗔道:“娘,您突然說這個做什麼,女兒還不想嫁人呢,女兒想多陪陪您。”
嚴夫人摟着懷裡害羞的女兒,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那咱們夏兒就多當幾年娘的心肝寶貝。”
皇宮内,蘭翡引着虞墨步入承乾宮的庭院。
隻見嚴時清一襲粉白宮裝,正在院中打秋千,微風輕拂,裙擺蕩漾,靈動飛揚,宛如一朵飄逸出塵的仙蓮。
竹瑤侍立一旁,打趣道:“娘娘,您這蕩秋千的技術可比不得小時候了,想當年……”
話音未落,她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話語戛然而止,轉頭向門口望去。
嚴時清順着竹瑤的目光望去,瞧見來人是虞墨,便笑了:“虞内侍這時候怎的親自過來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虞墨恭敬行禮答話:“回娘娘,皇上特命奴才前來,給娘娘送上一些西塞進貢的鮮果,另外,皇上還讓奴才轉告娘娘,今夜皇上就不來承乾宮陪娘娘用膳了。”
嚴時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虞墨:“哦?本宮這麼快就要失寵了?這新鮮感未免也太短了些吧。”
虞墨面色如常,腿腳卻異常麻利,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敬地說道:“還請娘娘慎言,皇上今夜确實因政事繁忙,并非故意冷落娘娘。”
嚴時清見狀,輕笑一聲:“哎,跪什麼呀!快起來,讓旁人看見了,還以為本宮欺負了虞内侍呢。竹瑤,快扶虞内侍起來。”
竹瑤欲上前扶起虞墨,虞墨微微側身,自己站了起來,竹瑤趁人不備,塞過去一隻荷包。
“虞内侍請勿見怪,我家娘娘私下裡是個愛開玩笑的性子,慣是有口無心的,還有勞您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此時,一旁傳來娘娘那略帶調侃的聲音:“竹瑤,你這說起本宮的壞話怎的這般順溜?不過話說回來,本宮總覺得虞内侍有些眼熟,似乎之前在哪兒見過?”
竹瑤和蘭翡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嘀咕,娘娘啊,您這難道是在調戲虞内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