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野豬低吼聲,陳瑩立刻抓起背簍,慌亂中把沒來得及采摘的菌子連根帶泥土一掃而空。
在她沒注意的地方,系統光屏閃了閃,标注紅蘑菇的毒性文字延遲三秒才浮現。
灌木叢驟然裂開一道缺口,成年野豬的獠牙挂着腐爛的枯葉沖出來。
四百斤的黑色軀體撞斷兩株手腕粗的樹,泥塊混着斷枝濺到王建剛臉上。
老光棍轉身就跑,結果被自己的左腳絆倒,麻繩和砍柴斧滾下山溝。
張麻子掄起斧頭往身邊的樹上猛砍,結果用力過猛斧頭卡進樹裡拔不出來:“操/你/娘的快點兒!”
胡狗娃幫張麻子拔斧頭,踹樹時震落一窩馬蜂,野豬被蜂群吸引調頭沖來,倆人吓得撒腿就跑。
老光棍失去防身武器,哆嗦着解褲腰帶:“用、用這個絆豬腿!”他雙腿打顫,尿順着褲管往下滴,撿起石頭往野豬身上砸。
張麻子和胡狗娃手腳并用往樹上爬,越害怕越是手腳發軟往下滑,隻得硬着頭皮撿起斧頭硬抗。
張麻子揮舞着斧頭恐吓野豬:“王建剛,你他媽的開槍啊!”
陳瑩躲在背簍後面,趁亂悄悄爬向灌木叢,沒想到發現了意外驚喜。
王建剛哆哆嗦嗦舉起獵槍,好不容易瞄準野豬,拼命按下好幾次扳機都沒反應。獵槍卡殼的瞬間,野豬獠牙擦着他□□劃過,他踉跄後退時踩中菌子堆,滑進積着腐液的坑裡。
王建剛手心冒汗幾乎握不住槍,他呼吸急促,右肩頂着槍托,左手哆嗦着掰開裝彈蓋,發現忘了填子彈。
野豬刨地引起地面震動,它一路橫沖直撞,所到之處倒了一大片樹木。
王建剛冒着冷汗,手腳發軟掏出褲兜裡的子彈,慌亂中兩粒子彈滾進泥漿。
“他奶/奶的!”他雙眼猩紅,胡亂塞進三顆子彈,扣動扳機的瞬間,受潮的火藥在槍膛裡悶響,後坐力震得他半邊身體失去知覺。
王建剛癱坐在地上,失神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空氣中彌漫着火藥的味道,隻有一發啞彈歪打正着擦破野豬臉。
老光棍被野豬頂翻的瞬間,陳瑩發現了灌木深處蠕動的灰色肉團,兩隻未睜眼的豬崽正往枯葉底下鑽。她用手撥開枯葉,露出豬崽拱的土坑,坑底粘着暗紅血漬,腐葉堆裡騰起的血腥味突然讓她胃裡翻湧。
陳瑩反應過來的同時心裡産生無盡懊悔。她們闖進了野豬領地,這頭狂暴的母豬剛結束生産,剛分娩的野豬攻擊性會增強,隻要見到人誓死不罷休。
老光棍的慘叫響徹荒野。陳瑩看清坑底凝結的血液不是野豬受傷流的血,是分娩殘留的羊水混着胎糞,豬崽肚皮上還粘着臍帶殘端。
陳瑩明白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這幾個廢物都要被野豬弄死,她自己也很難跑掉。
王建剛又開了兩槍,手上炸膛的獵槍崩飛樹枝,正好落在她藏身的野豬窩附近。
陳瑩汗毛倒豎,灌木叢被獠牙撕開,她後退撞上樹幹的刹那順手撈起兩隻豬崽,反手掐住豬崽脖子,未睜眼的豬崽蹬着蹄子發出細弱哼唧。
“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你的孩子。”不管野豬能不能聽懂她的話,總之野豬離她隻有半米時刹住了。
野豬前蹄刨出半尺深的泥坑,發出威懾的聲音。
陳瑩不敢回頭,沖身後的男人們嘶吼:“補刀啊,你們等什麼呢!”
老光棍撿起冒煙的槍管砸向豬臀,張麻子和胡狗娃将野豬身側的樹砍倒,碗口粗的枝幹轟然砸下,擋住了野豬進攻陳瑩的路線。
陳瑩掐緊豬崽的脖子,幼崽細弱的哼唧聲讓母獸渾身肌肉抽搐。
不論男人們如何下手,野豬并不反抗,隻是狠狠盯着陳瑩和她手上自己的孩子。
王建剛趁機掄起砍刀劈中豬頸,刀刃卡在豬肩胛骨裡拔不出來,野豬發出哀嚎,血柱噴了他滿嘴,剩下幾人紛紛上前補刀。
野豬轟然倒地,未睜眼的幼崽在陳瑩掌心扭動,虎口處傳來一陣劇痛。陳瑩甩手把豬崽丢出去,虎口豁開的血洞滋出兩道血線,竟然是不知什麼時候被豬崽咬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