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後廚每人各司其職,自己活都忙得不可開交,就别談有人能夠幫襯她兩分,這所有碗盤洗下來,顧盼姿直起身來的時候,感覺整個腰都快要不是自己的,又酸又痛。
她忙伸手揉了揉。
旁邊有人跟她打招呼:“小枝,你先歇歇,等下給主人送完放後,就輪到我們吃飯了。”
她看到做好的飯菜流水似地被一盤盤端出,香味撲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問:“這些菜都是給王爺的嗎?”
她回:“是啊,王爺胃口不佳,且不似尋常天潢貴胄般浪費。”
顧盼姿:“......”就這還不浪費?
她們說話間的功夫,這些盤子都端出去十幾盤了吧?
“小枝,看你年紀輕,刀功卻是不錯,惹得孫管事都高看兩分。”
顧盼姿聞言,面對自來熟的“同事”,先是問了句:“敢問姐姐如何稱呼?”
“叫我惠惠就好了,”惠惠雖然長相平平無奇,但是嘴角的笑容卻很甜,“我比你早來王府一年。”
惠惠眼神上下打量顧盼姿一圈,管家派她盯着她,也沒說什麼緣由,就說是這小丫頭可能是個不安分的,若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盡管報給他,他會拿主意。
本來以為會是個嬌矜幹不來活的小姐,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連孫管事那麼做事不留情面的人,都高看兩分。
顧盼姿沒留意她不動聲色的打量,想着即便是早來一年,知道的王府秘辛肯定也比她多,與之打好交道是有必要的,畢竟她和果兒都是頭次來王府,人生地不熟,若是沒人提點,恐怕容易吃暗虧。
她也釋放善意道:“惠惠,原來剛剛是孫管事,我頭次來,也不知道管事是什麼脾性?”
惠惠深深看她眼道:“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玄妙,放心吧,隻要你是被玲珑流放來的,孫管事是不會為難你的。”
這麼一聽,難不成這孫管事與玲珑有仇?顧盼姿留了個心眼,笑道:“多謝姐姐提點。”
惠惠:“我們剛剛隻是在唠嗑罷了,哪裡稱得上是提點?不忙的時候,可以放松些,不必緊張,王爺對我們下人很好。”
很好?這點顧盼姿恐怕不能苟同。若是真好,那後山的百十具骸骨要怎麼解釋?
還未等她接話,惠惠就自顧自地說:“王爺向來不近女色,你雖美貌,但王爺不見得就會放在心上,看來玲珑的确是過于小心了。”
說完,還戲谑地看了她眼。
顧盼姿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怎麼一個兩個都以為她存了爬床的心思?
她即便想要解釋,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還徒惹事端,于是幹笑了聲,并沒有把惠惠的話聽進去的樣子。
*
就在顧盼姿盼着時間等吃飯的時候,剛送完餐盤回來的惠惠走近道:“小枝,陛下來了,送餐的人手不夠,你也别閑着了,過來搭把手。”
顧盼姿聞言,點了點頭:“好。”
早上她洗盤子的時候,還聽到熊孩子出府的消息,怎麼一眨眼的功夫,熊孩子就又回來了?
她有點心虛,連端盤子的步伐都是虛的,話說她還沒想到怎麼去應付熊孩子呢。
雖然原著主線是小皇帝長大後奪權的劇情,但他小時候的劇情也描述過。
先帝臨終托孤,托付的人是攝政王齊珺,而這個孤便是小皇帝。
據說那個時候,小皇帝還隻是個牙牙學語的孩子,若真論起來,小皇帝就是被齊珺給一手帶大的,所以才會來攝政王府如此頻繁,俨然是把這當成了第二個家。
可是随着小皇帝的長大,争權奪位便成了他生命的主旋律,這對看似叔侄實則情如父子的人,終究也是走向末路。
不過眼下,不是她關心幾年後劇情的時候,她剛踏進屋,擡眸就看到紅着眼的小皇帝,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不自然地舉着,還包了白布。
對視瞬間,顧盼姿心裡一咯噔。
小皇帝似有所覺,眼神投射過來,看見是她,立馬目露兇光,就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顧盼姿:……
她隻與小皇帝對視一眼,便匆匆收回視線,壓低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跟着惠惠将手中的紅燒鲫魚擺上桌,眼皮都沒敢擡一下,将手中的漆盤收好在胸前,貓着腰就要退下。
卻不想這時,小皇帝咬牙的聲音響起:“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