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陸昀安再次給他們送來了晚飯。
這次是香酥鴨子、叉燒鹿脯、玉筍蕨菜、冰水銀耳還有玫瑰蓮蓉糕。
起初時,謝懷硯還是什麼都不吃。
可他見時妤對着一大桌子的菜有些悶悶不樂,便問道:
“不好吃嗎?”
時妤搖搖頭,謝懷硯又問:“那為何筷子都沒動幾下?”
時妤輕聲道:“一個人吃沒味道。”
謝懷硯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嘗不出味道麼?”
時妤:“……”
時妤想了一下,直球道:“你能陪我吃飯麼?”
謝懷硯疑惑不解。
這是什麼要求?
他拒絕的話都要脫口而出了,又在看見時妤充滿期待的眼神時把話咽在肚子裡。
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
時妤臉上綻開一抹笑容來。
她笑起來很好看,宛若清麗的梨花般美麗動人。
她開心地遞給謝懷硯碗筷,然後開始點評起桌上的飯食。
“香酥鴨子很好吃,表皮酥脆,内裡細嫩嬌軟,口齒滿香。”
謝懷硯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話,夾了一塊香酥鴨子,卻品不出任何味道。
可時妤卻認真地看着他,疑惑道:“不好吃麼?”
謝懷硯努力的扯出一抹滿足的表情,“還行。”
“這道玉筍蕨菜也很好吃,你試試!”
“……”
等到他們吃完後,時妤站起身往外走去,謝懷硯卻叫住了她,“時妤。”
“啊?”
“你去哪兒?”
時妤指了指自己房間的方向,“我回屋睡覺。”
她房間裡的屍體和血漬都被謝懷硯處理了,她隻能硬着頭皮回屋。
謝懷硯清潤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留在這兒吧。”
時妤不可置信地回頭看着謝懷硯,卻見他起身朝她走來,而後越過她,朝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
直到謝懷硯的身影消失在視線,時妤才陡然回過神來,她走進房間,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到了第二日下午時,遠方出現了一道黑線,船行得越近後黑線上的情形才越發清晰起來——
那道黑線是潮汐島的海岸線,潮汐島碼頭處的白色旗幟随風飄揚搖曳,其上“潮汐渡”三個大字蒼茫無比,透着一股滄桑莊嚴來。
沿着海岸線有許多長廊,遠遠可見那些長廊上遊人如織。
時妤忽然有些激動。
終于到潮汐島了。
謝懷硯眼中也露出一絲興奮——
終于可以拿回他的東西了。
“謝公子,謝姑娘——”
陸昀安喚道。
謝懷硯和時妤聞聲回頭,卻見陸昀安今日穿了一身淺色衣袍,頭戴金冠,面若冠玉,他腰間的鎏金腰帶在日光下閃閃發光,端的是金尊玉貴、宛若神人。
“謝姑娘,這玉佩贈與你。”
陸昀安把手中的玉佩遞給時妤。
時妤一愣,擡眸看了一眼謝懷硯,謝懷硯嘴角微揚,叫人看不出情緒。
他高調的表明身份,“我乃西漠陸家人。見此玉佩如見我,若二位往後遇到什麼難事,可用此玉佩化解一二。”
時妤不解道:“陸公子,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承蒙你們照顧,我兄妹二人才得以平安順利抵達潮汐島。這枚玉佩太過貴重,我、我們如何能收?”
陸昀安看了一眼謝懷硯,認真道:“拿着這塊玉佩,在這潮汐島内,水家也會忌憚三分。”
謝懷硯仍舊沉默不語,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下一刻,他便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拿着吧。”
時妤不理解謝懷硯為何又轉變主意,卻還是感激道:“多謝陸公子。”
陸昀安微微颔首,往樓下走去,那群仆從立刻将他傭在中央。
時妤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有些惆怅地盯着陸昀安的身影。
她總覺得謝懷硯說的不對,陸昀安此人看着率真單純,并無半分權貴的架子。
“你在看什麼?”
謝懷硯的聲音冷不防的落入時妤耳中,時妤立刻要收起手中的玉佩,謝懷硯卻忽然靠近她。
時妤猝不及防的撞入他黑沉沉的雙眸中,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謝懷硯卻垂眸伸手拿過她手中的玉佩。
他看着玉佩上的精美花紋和那個“陸”字半晌不語,時妤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便也沒有開口。
“他倒是好意。”
謝懷硯冷笑道。
謝懷硯盯着時妤,眼中意味不明。
他仿佛絲毫沒發現他們此時靠得極近,近得時妤擡頭便會撞上他的下颚。
“時妤,他為何給你這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