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喜悅,紀雲若被謝懷硯追殺七八年,本就畏懼他,在此精神高度緊張下一聽見時妤的喊聲便像耗子見了貓般,轉瞬朝後移去。
紀雲若往外看去,半晌卻不見任何人影,他這時才發現時妤方才分明是詐他的,謝懷硯根本就沒有來。
回頭卻見慕鶴眠嘴角帶笑:“怎麼?這麼怕他?”
紀雲若冷哼一聲,卻沒有繼續找慕鶴眠麻煩,而是隻朝時妤而來。
“時姑娘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對于紀雲若抓她來的意圖,時妤心中猜測到了一二,她當下挑了挑眉:“紀公子自然不敢,畢竟沒了我,你拿什麼跟謝懷硯談判?”
話雖這麼說,但時妤心裡也沒有底。
謝懷硯陰晴不定,行事詭異,紀雲若能從他手上偷了東西,那自然不會差他多少。
萬一,紀雲若一不開心直接把她給殺了那也說不定。
紀雲若沉沉的目光宛若一座大山似的壓在時妤身上,叫時妤後背冷汗層層沁出。
紀雲若卻陡然笑了,“時姑娘說的是啊......”
他手腕一轉,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時妤眼神微滞,心中轉過萬千念頭,拿不準紀雲若的心思。
緩緩貼近時妤,他的嘴唇幾乎是擦着時妤的臉頰而過,最後落在她的耳朵處,他聲音寒涼,“我是不敢殺你,但我自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
時妤盯着自己身前閃着冷光的匕首,眼中終于出現了一絲恐懼。
然而不過一瞬,那抹恐懼就被她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她不能怕,她若是一流露出畏懼的神色,他就會放棄她而去折磨慕鶴眠。
時妤自問不是個什麼良善聖母之人,但慕鶴眠方才是為了幫她才去激怒紀雲若的。
無論如何,紀雲若總歸是不會殺她的......
紀雲若一把把她推到牆壁邊,時妤的後背緊緊地貼在那堅硬冰冷的牆上,凍得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紀雲若掐住了她,冷若寒冰的匕首正貼着她的臉頰不斷遊走,紀雲若眼裡盡是笑意:“倒是可惜了這般姣好的一副相貌啊,咱們來賭一下,若是你的臉毀了,謝懷硯還會待你如初麼?”
他的臉上浮現着一抹殘忍的笑意,時妤驚恐不已,隻能眼睜睜看着匕首一寸一寸朝自己移來,卻又忽然停住了。
紀雲若遺憾道:“我始終舍不得對這麼美的臉下手——你的這雙眼睛好生漂亮,仿佛琉璃似的。這樣吧,還是挖了你的眼睛算了......”
紀雲若又皺着眉頭,仿佛在自言自語:“畢竟,這雙眼睛裡總是一片平靜,我喜歡有生氣的女孩,眼裡有笑意、有驚恐、有怒意——那樣才好,這般死氣沉沉的,還不如挖了算了。”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慕鶴眠聽到紀雲若的話,不禁怒道。
紀雲若頭也不回,淡淡道:“殿下别急嘛,待我挖了她的眼睛,自然不會放過你的。”
時妤看着離自己的眼睛越來越近的匕首,心跳如鼓,她恐懼地閉上了眼。
身後傳來慕鶴眠激動的聲音:“謝懷硯來了!”
紀雲若動作一頓,手中匕首差點掉落在地。
他轉身看去,卻見洞口空無一人,不遠處傳來慕鶴眠嘲諷的笑聲。
紀雲若心中一怒,擡起手中匕首朝時妤眼睛紮去——
“謝懷硯!”
慕鶴眠再次喚道。
紀雲若被他們接二連三的欺騙,哪還再去相信?
一道劍氣猛地削來,時妤隻覺臉上一熱,紀雲若殺豬般的嚎叫聲頓時響起。
與此同時,一個重物“哐當一聲”落地。
時妤睜開眼,眼前隻有無盡的血色,她心下一涼,以為自己的眼睛還是被挖去了。
但想象中的劇痛卻沒有傳來,她摸了一下眼睛,視線頓時清明過來——
隻見紀雲若跌倒在地,痛得滿地打滾,而離她不遠處,掉着一隻手掌和匕首——他竟被削去了手掌!
一個白衣身影自洞口朝她而來,時妤再也忍不下去,猛地站起身,卻在巨大的壓力下雙腿酸軟,眼看着她要跌倒在地,一股冷淡的梅花香撲鼻而來。
謝懷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時妤猛地撲進謝懷硯的懷中,她緊緊地抱着他,全身顫抖不止,聲音哽咽不已:“謝懷硯,你怎麼才來啊!我、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