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雪的機械義眼突然爆出刺眼藍光,納米孢子從眼眶裂隙中噴湧而出,如同掙脫囚籠的螢火蟲群。她踉跄扶住實驗室殘牆,金屬指尖在牆面上刮出刺耳聲響。眩暈感如潮水襲來——
2045年銀橋抗議現場
黃輿晨站在人群中央,右臂的金屬義肢高舉燃燒的數據闆,火焰在他瞳孔中折射出倒懸樹的輪廓:“深尋者在用記憶孢子篡改曆史!這些數據灰燼……是我們最後的墓碑!”
全息影像劇烈抖動,抗議者們舉起手臂,皮膚下浮現與陳昭雪臉上相同的金屬紋路。深尋者的觸須刺穿雲層,被吞噬者的慘叫聲與陳昭雪耳中的電磁雜音共振。
“不!停下!”她捂住右眼,卻發現自己的機械音冰冷得不似人聲。
蔺夕陽沖上前,量子化右手相觸的瞬間,兩人神經信号糾纏成網。
“黃輿晨的基因序列……”他盯着全息中燃燒的男人,“父親用三重加密鎖着他的檔案,最後一層密碼是——”
“林琳的眼淚。”陳昭雪突然接口,納米孢子在她肩頭凝成淚滴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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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輿晨被觸須貫穿的刹那,懷表墜地,表蓋内側【給夕陽】的刻痕滲出血珠
抗議者們褪去血肉的臉孔,金屬紋路下露出與實驗室培養艙相同的編号烙印
蔺夕陽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的倒懸樹烙印泛着幽藍微光:“父親說這是‘時間錨點的榮耀’。”他指尖撫過陳昭雪臉頰的紋路,“但現在看來,我們隻是流水線上的殘次品。”
陳昭雪機械義眼突然掃描到全息影像邊緣——
某抗議者舉着的鏡面碎片中,映出她嬰兒時期躺在培養艙的畫面,艙外林琳正将懷表貼在玻璃上。
“我的記憶……是孢子編造的嗎?”她聲音顫抖,納米孢子凝成的“淚滴”在半空炸裂成數據殘渣。
實驗室廢墟劇烈震顫,孢子霧凝結成張博士的全息投影。他白大褂袖口的血迹泛着詭異藍光,身後懸浮着數以千計的培養艙。
“歡迎回家,7号原型體。”他對着陳昭雪微笑,指尖劃過虛空調出數據流:【Chen Zhaoxue-7号,記憶熵值超标79%,建議廢棄】
蔺夕陽的電擊匕首刺入全息屏,電流在數據流中撕開裂縫:“你把這些活人當實驗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