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問起價格,秦郁白隻說:“三萬好像,不貴。”
和月低着頭沒說話,秦郁白趕緊說:“真不貴,小叔我什麼都缺,就不缺錢。以前給洋洋他們買禮物,也是這價位。今天生日呢,高興一點,月牙兒。”
他說:“玉這種東西養人,你多戴戴,就能把它戴回來了。”
和月被他的話逗笑,把镯子取出來戴上。秦郁白笑說:“很好看,很襯你。禮物挑好了,走,去吃蛋糕去。”
秦郁白來的路上讓助理定做了蛋糕,才說呢,蛋糕店那邊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是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做好,向他們道歉,請他們再等一會兒。和月從電話裡聽得清楚,搖搖頭說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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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郁白開着車,漫無目的,和月側身從車窗玻璃裡看見自己的身影。
她戴着秦郁白的圍巾,手腕上的镯子是秦郁白送的生日禮物。
庸俗的少女心事。
漸漸地,和月被秦郁白的身影吸引,她往椅背貼得更近,露出更多的秦郁白的影子。
……
秦郁白問:“老待在車裡也悶,下車走走?”
和月點頭。
車子随意地停在路邊,兩個人下了車,往前走。北風呼嘯,的确很冷,和月把手揣在兜裡,跟在秦郁白身後。她特意把镯子也完全塞進口袋,怕凍到它。
沿着馬路往前,人漸漸多起來,車也多,堵在路上。和月不知被誰撞了下,額頭撞在秦郁白後背上,她輕聲道歉。
再擡頭,終于明白為什麼人多。
據說是京川最靈驗的寺廟之一,自然是香火不斷,香客如雲。和月停下步子,看向寺廟門口,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要向佛祖祈求什麼呢?
見她如此,秦郁白問:“進去看看?”
和月回過神,想要拒絕,可秦郁白已經往前走,她隻好擡腿跟上。
進門處左手邊有僧人賣香,二十塊一把,在京川,倒也不算貴。秦郁白買了一百塊錢的香,繼續往裡走。和月以為他應該輕車熟路,畢竟他是本地人,但秦郁白搖頭笑:“可我不信這些,月牙兒。”
所以他從沒來過,自然也就不知道怎麼走。
和月也笑,看了眼人群的方向:“那我們跟着他們走。”
秦郁白嗯了聲,兩人跟着大部隊往前走。
幾分鐘,和月看着眼前的送子觀音,略顯尴尬。
為什麼這麼多人求子……
秦郁白說:“這就不用求了,去求求文曲星,保佑我們家月牙兒金榜題名。”
和月當即反駁:“我覺得不用求文曲星我也可以金榜題名。”
“好。”秦郁白應着她的話,“不過來都來了,就拜一拜吧。”
和月沉默幾秒,故意說:“小叔倒是可以去拜拜月老,求個好姻緣。”
秦郁白睨她一眼,和月心虛得很,将下巴縮進圍巾裡,低下頭。
“你怎麼跟老頭子似的,還催起我來了。”
和月一口氣松下去,聽秦郁白又說:“我不急,所以不求。”
那他剛才還說來都來了……
“那小叔要不要求事業?”
“不用求我也事業亨通。”
“……”
跟着人群拜了一圈,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小時,和月走得渾身發熱。最後一站是許願樹,一百塊錢一張箋,秦郁白沒有興趣,但身邊的人顯然猶豫至極。
“算了,反正生日也要許願,人不能太貪心,許兩個願。”和月聳肩,往出去的方向走。
秦郁白跟在她身後:“也可以許同一個願,靈上加靈。”
和月問:“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秦郁白:“生意人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咯,我信不信不要緊,重要是你信不信。”
和月:“……”
秦郁白又說:“或者我們剛才買兩張箋,你許一個願,我許願月牙兒心想事成。你生日願望再許一次,三倍靈驗。”
他或許是随口一言,和月卻從中覺出某種浪漫。又或者,依舊是她單方面的花癡發作。
她思緒像霧一樣缥缈,迷失在陌生的山巒,嘴上說的話也就胡言亂語:“他們怎麼知道是哪個月牙兒?”
秦郁白聲音裡帶着淺淡的笑意:“當然是我們家月牙兒。”
頃刻間,山霧全消散,化作淅瀝的春雨,落在她心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