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西燒得暈暈的,雖然動作都變得遲緩起來,但心中對于“不熟悉的人”的抗拒卻并沒有因此減少,甚至還變得更加的敏感了。
他扭捏着不斷拒絕朝他伸過來的手,像生悶氣一般将半張臉埋在毯子裡,本就看起來吹彈可破的肌膚在發燒染上紅暈後顯得更加可愛。
周圍人看着這張臉,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一個個都柔聲勸道:“西西聽話,乖一點,我們去看醫生。”
面對人群,社恐人士本來就有屬于自己的倔強,更何況是發燒中的社恐!他們越是這般溫柔,廖西就越是不從。
半分鐘後,他直接耍無賴起來,不管他們說什麼,就是死活不讓拉他小手。
“我來吧。”大夥們還在不斷争執着的時候,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将他們打斷。
衆人齊齊轉頭,就見着一頭金發的男生大步上前,他很自然地摟上了廖西的肩膀,在人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床上燒得滾燙的人就十分聽話地倒進了他的懷裡。
秦逸連人帶被穩穩地将人抱住,他雙臂一用力便将人打橫抱起,不帶一絲晃動地抱着人就往醫務室走去,大長腿走得飛快,把其餘人狠狠地甩在了後面。
醫務室裡,燒得發暈的廖西坐在病床上被醫生抓着手打針,消炎藥的點滴有些慢,打上吊瓶的廖西就被安置着躺了下來。
醫生對廖西的身體狀況很是看重,怕他冷着還給開了空調,又對着秦逸囑咐了幾句,調了下點滴流速後才說了句有事叫我,就轉身出去把門帶上了。
等拔針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廖西是被人輕輕搖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着秦逸彎着腰正給他的手背按着止血棉花。
廖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抽手,結果對方空閑的那一隻手直接抓着了他的手腕,擡眸快速撇了他一樣,說了句:“别動。”
廖西不敢動了,乖乖地任人捏着他的手。
秦逸見他不動了,便松開了他的手腕,轉而扶上他的肩膀,把人從躺着的狀态扶了起來。
廖西順勢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他雙腿搭在床邊晃着,晃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沒有鞋子。
他愣了一瞬,突然想起自己是被秦逸抱來醫務室的,根本沒穿鞋子!
廖西臉頰一熱,本來被人按着手就羞澀得不行,現在更是連看都不敢看秦逸了。
他總是在麻煩别人。
廖西沒忍住想,自己才來這個世界多久啊,就給秦逸添了不少麻煩了。
秦逸感受到床上人莫名低落的情緒,不禁眉頭一皺,他蹲下身子從床下面拿出一雙拖鞋給人穿上,一邊穿一邊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安慰他道:“不想在這待了我們就出去。”
廖西錯愕地瞪大眼睛,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給他穿好鞋子了。
秦逸稍稍用力就拉着人的手将人從床上帶了下來。
廖西剛消完炎還在低燒,他雙腿有些發軟,剛沾地就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秦逸連忙攔腰扶住,似乎被吓着了,語氣擔憂道:“不急,慢點。”
廖西紅這張臉,他要被自己蠢哭了,壓根不好意思回話,隻能就這麼借着力,讓自己穩穩站直。
秦逸小心翼翼地拉着人走出了醫務室,他們慢步走回宿舍。
廖西還有些發暈,一路上兩人走走停停,在上了一層樓梯後,廖西有些累地靠在牆上微微喘着氣。
秦逸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緊緊地拉着廖西,理所當然地按在人針孔的出血處,那存在于他手心處的冰涼手指,就這麼自然地被他包裹着,沒有一絲的抗拒。
他享受着沒有芥蒂的觸摸,一言不發地越靠越近,不知不覺中,嘴角已壓抑不住漸漸染上的笑意,而餘光也不可避免的看向了廖西薄薄一片的腰側。
秦逸臉色一紅,春光滿面,他腦子裡止不住地飛快閃過大手握住的畫面,撫摸着,蹂躏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怎麼看怎麼上瘾。
廖西任由人這麼牽着,他的目光沒有聚焦,低燒狀态下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殘留一絲神彩,隻剩下眼角處熱出來的水霧在燈光的反射下增添了些許的高光,讓人整體看起來沒有那麼的無精打采。
秦逸就這麼趁着人走神的空擋肆無忌憚地貼貼着,如同患上了肌膚饑渴症般,那貪戀的神色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維持了一路的紳士之風一哄而散,徒留下最單純的愛意,徹底地暴露了本性。
廖西似乎是在想着什麼事,整個人倚靠在枕頭上,他仰着脖子,頭微微側向牆面,慵懶且矜貴。
等氣終于喘勻了,廖西才回過神來,猛地感受到了身邊一道炙熱的目光。
他轉過頭去,就見着晃了神的秦逸正呆呆地盯着他看,活像丢了魂似的,喚了半天也不見有回神的趨勢。
廖西有些慌了,他下意識轉頭尋求熟人的幫忙,這一轉,眼睛就鎖定住了不遠處嚼着口香糖的周卓遠。
他盡量放大聲音地喊了一聲,或許是聲音太小,直到第三遍的“卓遠哥”落下後對方才亮着眼睛哎了一聲。
而這時的廖西早已用光了自己全部的勇氣,臉頰因羞澀爆紅,像個撒了紅心火龍果粉的雪媚娘,可愛而不自知。
周卓遠帶着一臉慈父笑走來,他快速瞥了一眼兩人緊握着的手,心裡啧了一聲,笑彎了一雙狐狸眼。
“怎麼了?”他放輕聲音,溫柔地問道,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個未拆包裝的口香糖遞過去,“水蜜桃味的,嘗嘗?”
廖西羞澀腼腆地接過對方的好意,他沒吃,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抿着嘴唇,帶着求助意味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周卓遠:“秦逸他……叫不動。”
說着,目光落到了被人緊緊牽着的手上,廖西有些不自在地往自己的方向抽了抽。
但越是用力,那被握住的肌膚就越加泛紅。
周卓遠皺了皺眉,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看向廖西的眼神中,帶着滿滿的心疼。
媽的,這狗崽子牽到老婆的手了還不滿足,拉這麼緊把人西西弄疼了怎麼辦!細皮嫩肉的他怎麼下得去手啊!
西西還是太軟乎了,這種時候就該把人罵一頓,瞧給他給他慣的!得寸進尺的狗男人不配有老婆!
周卓遠不贊同地呸了一聲,他擡手就對着秦逸的腦袋一巴掌下去,憤憤道:“你小子沒完沒了了是吧!給我松開,神經啊拉着人不放!”
猝不及防被人呼了一巴掌的秦逸被迫中斷掉了他單方面的意/淫,他一臉幽怨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卓遠,還沒開口說上話就被人強硬地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