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諸位妃嫔一圈,雙手叉腰,驕傲道:“本宮也不白來,給各位母妃都帶了禮物。若有喜歡的,諸位不必客氣。”
各位妃嫔的臉色一時各異。有些羨慕落霞受寵,出手如此大方;有些覺得落霞太過目中無人,竟拿她們當玩意打發。
嘉妃倒沒什麼情緒,依舊笑吟吟道:“公主此舉,可真是拉高臣妾這宴會規格了。臣妾在此,就先替各位姐妹謝謝公主了。”
落霞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來公主,請上座。”嘉妃牽着落霞的手,就要引着她到主人位坐下。
誰料,落霞一把甩開她的手,從随身近侍的托盤上,拿走一隻金钗,快步走到蕭然面前;“喏,給你的。”
此時,蕭然正悠閑地坐着。
按理來說,亭閣裡她位分最高,除了嘉妃這個東道主需要拜見落霞外,她這個貴妃也得代表衆妃嫔與落霞見禮。
但蕭然大仇已報,心境無波無瀾,對無關的事都看得很開,也就懶得再與宮中其他人虛笑。
所以,她安靜地坐在人後旁觀,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但落霞居然還能找到她,還直直地跑到她面前。
看着那根還在晃動的金钗,蕭然心裡一半無奈,一半疑惑。
随着蕭然不說話,也不伸手接金钗,剛才還笑意融融的亭閣,漸漸有些安靜下來。
衆妃嫔都側頭向這邊看來。
落霞手中的金钗比太監宮女托盤上的首飾要精美得多,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金钗雕成雲霞狀,頂端有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四周散落群群飛燕,細看之下,竟是黑瑪瑙雕成。金钗下方還帶有步搖,晃動間,清脆的擊石聲穿透而來。
衆妃嫔的眼睛都紅了,看着手中“搶”到的首飾,頓時感覺一點也上不了台面。
“這應該是皇上送給公主的生辰禮。”蕭然微笑擡眼,“謝公主厚愛。公主的心意,臣妾領了,但這金钗,臣妾愧不敢收。”
“給你你就拿着!我既給你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落霞坐到蕭然身邊,旁邊儀妃措不及防之下,差點被落霞踩到裙子,她急忙往旁邊讓了讓。
落霞坐穩當後,将金钗強塞到蕭然手裡,嬌媚的臉上雖然帶笑,但驕傲之色也顯而易見:“你不是沈銘逸的表妹嗎?是不是和他關系很好?”
蕭然頓時明白了落霞的意圖。她猶豫一下,斟酌道:“我和沈侍郎的關系,一般。”
“一般就一般吧。”落霞皺了皺眉,“你既然是他表妹,那你給他寫信,問他為何不進宮找我練劍?然後告訴他,明天必須要進宮來見我!”
蕭然:“......”
落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誓要等她答應。
蕭然頓感手中的金钗有千鈞重,她頂着重重壓力,艱難開口:“這......這恐怕不行。怕是要公主失望了,我寫信,沈侍郎也不會聽我的。”
落霞再度目光灼灼地盯着蕭然,良久,她決然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來人!”
一個小太監捧着紙墨上來了。
蕭然瞪大眼睛。
不是吧!準備得這麼齊全?
蕭然簡直想落荒而逃。
但落霞壓根沒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将筆塞到蕭然手中,冷冷道:“寫。”
蕭然握着筆懸在紙張上方,遲遲不忍心下去。
其她妃子見狀,笑道:“貴妃娘娘還猶豫什麼?難得公主相求,娘娘何不相幫?”
“是啊。”儀妃有心讨好落霞,也湊過來,勸道,“娘娘既是沈侍郎的表妹,就趕快勸勸哥哥。公務雖要緊,這學武功更要緊啊,可千萬别辜負公主的一番苦心。”
說道“苦心”二字時,儀妃還特意拖長了語調。
蕭然:“......”
“公主,臣妾與沈侍郎因男女相防,原先在沈府時,就不常相見,關系也極為淡薄。您一時要臣妾寫信給他,臣妾實在不知該如何下筆。不如讓臣妾構思構思,改天再寫?”蕭然誠懇建議。
落霞蹙眉想了想,一揮手,斬釘截鐵道:“不行!我念,你寫。”
蕭然:“......”行吧。
沈侍郎,我隻能幫你到這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思及此,蕭然深吸一口氣,看向落霞,緩緩道:“公主請講。”
落下最後一字後,蕭然還未擱下筆,落霞就把紙張搶了去,細細看了一遍,點頭:“不錯。”
然後她把紙張遞出去,吩咐道:“把信封好,八百裡加急送到沈銘逸手中。”
“遵旨。”小太監匆匆離去。
落霞看向蕭然:“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隻要有我落霞能做到的,你盡管說,我絕不推辭!”
蕭然微微一笑:“公主客氣。”
“對了,沈銘逸給你的回信,要記得拿給我看。”囑咐完後,落霞拍拍衣裙,站起身,環視一圈,淡然道,“本宮無故來訪,就不打擾各位母妃的雅興了。”
“告辭。”
一拱手後,落霞率領着一堆宮女太監離開了。
因這一出,各位妃嫔也不好多待,略坐了坐,也先後告辭離開了。
“貴妃娘娘。”嘉妃款步輕移,面上露出微笑,“我還有些體己話未說,還請娘娘等我片刻。”
待衆人散盡後,蕭然看向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