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然沉默，落霞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正确，連忙多拿了幾塊桂花糕就往門外跑去，留下一句：“本宮去救徒弟去了！”

屋裡，蕭然和日照面面相觑。

“姐姐，公主她......？”日照咬着唇，有些不知該怎麼評價。

蕭然笑出聲：“還挺可愛。”

“我要幫幫她。”蕭然走到案桌前，鋪平紙墨，“日照，你将這封信交給沈尚書，他會讓沈侍郎進宮的。”

“是。”日照點頭，随即又疑惑道，“可是姐姐，沈侍郎遲遲不進宮，也不回信，擺明了就是對公主無意。你幹嘛還要幫公主？”

“我不是幫她。”蕭然垂眸，看着紙張上未幹的墨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的冷光，“他要是能接受落霞公主，對他，對落霞，對葉慎，都好。”

“什麼？”日照沒聽清。

蕭然擡起頭，眉眼帶笑：“我是說，桂花糕快被你吃完了，我讓沈侍郎再帶點過來。”

“這個可以！”日照歡呼，“我這就去送信！”

蕭然無奈扶額。

果然，給沈尚書送信十分管用。

沈銘逸雖然依舊未進宮，但他的回信終是到了。

蕭然展開信，上面寥寥幾語“謝妹挂念，兄一切安好。近日，兄公務繁雜，實脫不開身，學武一事，暫無想法。還請妹代吾向公主請辭，千萬。”

看完信，蕭然隻覺手上的這張紙越看越像山芋，還是剛出鍋的那種。

“唉。”蕭然歎了一口氣，将信遞給日照，“收好吧，千萬别讓公主看見。”

日照點點頭，伸出去的手指還沒碰到信，一股旋風撲來，“聽說沈銘逸的信來了？”

同時，蕭然感到眼前一花，手上一空。

那邊，落霞搶過信，已經開始捧着看了。

蕭然覺得眼睛更花了。

“騙子！”

落霞看完信後，将信撕得粉粹，狠狠往上一扔。

漫天碎紙片如雪花般，潇潇落下。

落霞捂着臉坐到椅子上，又傷心又憤怒。

“公主切莫傷心，你身份高貴，性子可愛，又長得好看，何必如此？”蕭然勸道。

落霞含着淚點頭：“你說得對！還有桂花糕嗎？”

“所以公主想開點。呃......啊？”蕭然正絞盡腦汁地想怎麼安慰落霞，沒想到話題一下跳到糕點上，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昨天給我吃的，甜甜的，香香的那個糕點。”落霞眨巴着通紅的眼睛，嘟着嘴。

“哦，好，日照快去。”

日照也嘟着嘴：“沒剩幾塊了。”

蕭然心頭無力，拉過日照，哄着她道：“等會我就寫信讓人給你買。現在，你快去拿。”

“那一定寫給主人哈！别再寫給沈侍郎了，他說話不算話。”日照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蕭然隻覺眼前發黑，被氣的。

擺上桂花糕後，落霞一邊吃，一邊抽噎：“你說我哪點不好？沈銘逸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蕭然斟酌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大概是，他有喜歡的人了。”

落霞又哭了兩聲：“連你也這麼說，看來他是真的有了。怎麼一個兩個都有喜歡的人了？也不等等我。上次我問孫景瀾，他也說他有心上人了。”

“你說......”落霞紅着眼看蕭然，“他們到底喜歡誰呀？”

蕭然的心漏跳一拍。

“一個兩個都說自己有心上人，但偏偏又都不成親！”落霞哽了哽，忽然，她拍着桌子，一臉震驚道，“别是他倆互相喜歡吧？”

“噗！”蕭然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又被嗆得連連咳嗽。

“母妃！你......你沒事吧？”落霞手忙腳亂地拍蕭然的背。

蕭然緩過來，擺了擺手，聲音還有些嘶啞：“無礙。實在是公主說的話太令臣妾震驚了，一時沒忍住。失禮了。”

“小話本子上都這麼寫。”落霞坐回原位，“你沒看過？”

蕭然：“......”聞所未聞，見所......

見倒見過。

旁邊，日照笑彎了腰，捂着肚子叫喚。

落霞紅了紅臉，意識到自己說這個，确實有些失禮，便揮了揮手，尴尬道：“你是大家閨秀，自然沒看過話本子。本宮也很少看，隻是年少闖蕩江湖時，偶然翻過。”

蕭然忍笑點頭。

“哎呀！叫你母妃好别扭，你也沒比我大幾歲。我就叫你蕭然，你叫我落霞好了。”她說完，還想再去拿桂花糕，卻摸了空。

盤子已經幹幹淨淨。

“沒了啊。”落霞有些失望地嘟了嘟嘴，“你在哪買的？還挺好吃。下次我買來，咱們一起吃。”

蕭然替落霞倒了杯茶：“桂芳齋。要是公主去買的話，記得提前排隊。”

“哼！本公主還需要排隊？”落霞拍掉手上的糕點屑，剛想告辭離開，又想起什麼，搬着椅子坐到蕭然身前，“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知書達禮，溫柔娴靜的女子？”

“呃......看個人吧。”蕭然斟酌道。

“知書達禮是不行了，我一看書就頭疼。”落霞皺着眉，忽然，她擡起頭，雙眼亮亮地看着蕭然，“不如你教我女紅吧？”

蕭然猶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