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經紀人高遠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老闆堅持讓您重畫。我們聯絡了兩個業内有名的人體彩繪快手大師給您打下手,老闆說了,隻要把全流程控制在八小時以内,他保證自己躺床上一動不動。”
付靈瑤還在猶豫,高遠懇求道:“這片老闆特别看好,片酬一分錢都沒要,全換成了投資款,隻有拍好了,票房分成高才有錢賺。通稿都寫好了,将來全網宣傳都用這當噱頭,對我們來說意義太重大了,求您幫幫忙。”
話都說到這份上,付靈瑤隻好答應了下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來找你拿原本設計圖。”
“好嘞,郵箱地址給我,我發原圖。等會兒再叫個跑腿給您送一份紋身貼實物。”高遠聲音明顯雀躍,“您還需要什麼?我一起準備。”
付靈瑤不想暴露自己,便給了秦經理那裡的地址。
“工具我自備。”她盤算了一番,“夏老師三圍信息你有不?我做個人台,自己提前練手。”
高遠手機早轉換成公放模式,夏炎淵也在旁旁聽,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隻要三圍信息就夠了嗎?上次定做西裝的時候,裁縫上上下下把我量了個遍。你畫紋身應該要求更細緻吧?”
聽出他的聲音,付靈瑤心頭一緊,深呼吸幾下平緩心情,這才回複道:“您說的沒錯,确實是這樣更好,不知可否給我裁縫的聯系方式,我問他要一份清單。”
高遠拿出另一部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了裁縫的電話。
夏炎淵朝他擺擺手,繼續說:“已經是去年的事兒了。開年為了拍戲,我做了點準備,體型有變化,用不了。這樣吧,明天你到我家裡來,自己量。”
付靈瑤再次陷入了糾結,長久沒有回應。
夏炎淵追問:“聽到沒?”
與此同時,付靈瑤手機提醒鈴聲響起,她低頭一看,高遠大額轉賬,留言:定金。
被人拿錢砸的感覺真好,做了這筆單子,到畢業前都不用打工,可以專心準備畢業作品。
付靈瑤連忙答應:“聽到了,麻煩把地址給我一下,明天幾點到合适?”
“地址發你手機上,明天9點見。”夏炎淵挂掉了通話。
高遠發了定位過來,付靈瑤打開導航,查從學校到那裡的公共交通方案。
居然沒有辦法能在指定時間内用公共交通到達,打車要一個小時?!她趕忙跳下凳子,洗幹淨手,跑出練習室,根據自己的預估,專門去服裝學院找相識的朋友幫忙預訂了個最大号的男性人台。
第二天天剛亮,她背着包出了門,等到了夏炎淵的别墅外,天光已經大亮,一束朝陽灑進了眼前的院子,給整幢小樓鍍上了金光。
物業小哥停下高爾夫車,付靈瑤向他道謝,然後按響了眼前的門鈴。
不多會兒,夏炎淵穿着一身剪裁合體的絲綢睡衣開了門。
其實别墅有自動開關門禁,但他曆來尊重專業人士,特意親自出來迎接。
他給人的感覺與前幾次見面截然不同,或許是因為在自己的領地,或許是因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他顯得格外放松,這種輕松的氛圍也感染了付靈瑤,讓她也不自覺地放松了警惕。
“早上好。”付靈瑤甜甜地打招呼。
夏炎淵轉身緩緩向内走去,同時,他随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付靈瑤跟上。
她領會意思,越過門檻,關上大門,穿過花園戶外區進了客廳,換上拖鞋,将身上裝滿量體材料的包放到茶幾上。
夏炎淵坐回餐桌旁的扶手椅内,兩條長腿交叉。
他端起桌上咖啡杯,餐桌上還擺着水煮雞蛋和蔬菜雞胸肉沙拉:“等我吃完早飯再開始,你随意。”
付靈瑤便站在原地不動,欣賞别墅裝修。
高挑的天花闆下懸挂着極簡吊燈,線條流暢,光影柔和。牆面被塗以淡雅的色彩,地面上滿鋪整塊高級灰大理石,顯得低調又奢華,與他背後牆上挂着的抽象藝術畫作相映成趣。
夏炎淵吃完盤中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到時候你準備怎麼畫?讓我趴着畫,還是坐着畫?”
“像上次一樣躺平了畫吧,輕松點。”
夏炎淵點頭,起身将咖啡杯放入水槽,走到付靈瑤面前,直接擡起雙臂向上脫下上衣,露出了精壯又線條分明的肌肉。
付靈瑤被這誘人景色刺激得腦中空白了一瞬,心中第一反應是,也不用這麼直接迅速發福利吧。
夏炎淵張開雙臂:“開始,早點結束,下午還有事。”
“好,稍等。”她回神,搖了搖頭,讓腦袋清醒點。
夏炎淵太高,舉手太累,她搬了個椅子,踩上去量。
他不說話,她也樂得清淨,屋子裡安靜得宛如無人山谷,隻有工具碰撞聲,軟尺牽拉聲,筆和紙的摩擦聲和偶爾的簡短動作指令聲響起。
當她以為可以一直這樣安靜把活幹完,夏炎淵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靜谧:“定金你收了,上次的醫藥費怎麼不收?”
還惦記這事呢,我都快忘了。
付靈瑤一邊量一邊回答道:“無功不受祿,幹活收定金天經地義。我又沒受什麼傷,拿個紅包就夠了,再收更多錢不合适。麻煩擡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