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其實早就隐約感覺到梁宴洲對她有意思,畢竟成年人之間的暧昧有時候不需要說出口。
她原本以為兩人會長時間地保持這種暧昧的關系,但沒想到梁宴洲會突然挑破這層窗戶紙。
他說得這樣直白,她想裝傻都裝不下去。
她看着他,嘴唇微微動了下,但是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好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梁宴洲見她半天不出聲,微微地挑了下眉,“還沒聽懂嗎?”
秦霜輕輕地抿了下唇,終于出聲,“聽懂了。”
梁宴洲問:“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秦霜又沉默了。
她盯着梁宴洲看了一會兒,像是經過了認真的思考,回答說:“那你讓我想一下。”
她知道自己喜歡梁宴洲,但就是因為喜歡才不敢輕易和他在一起。
畢竟梁宴洲的家世擺在那裡,她不覺得她和梁宴洲能長久。
梁宴洲點了點頭,看着她問:“要想多久?”
秦霜道:“不知道,我想好再告訴你。”
梁宴洲也不催她要答案,點了下頭,說:“好,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訴我答案。”
秦霜輕輕點了下頭,之後便沒有再出聲。
跨年的煙火一直放到淩晨過半才結束,當人群漸漸散場,梁宴洲也将車子發動,緩慢地彙入車流,問秦霜,“學校有門禁沒有?這個點回去還能進宿舍嗎?”
秦霜道:“有門禁。不過今天跨年,宿管老師不會太嚴,而且我大四了,學校其實已經不太管我們。”
梁宴洲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太晚了,回去洗漱了早點休息。”
秦霜點了點頭,說:“好。”
半小時後,梁宴洲将秦霜送到宿舍門口。
秦霜低頭解開安全帶,然後看向梁宴洲,說:“那我回宿舍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很晚了,小心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梁宴洲點了下頭,說:“知道,回去吧。”
秦霜嗯了聲,然後便推開車門下車,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梁宴洲一直等秦霜走進了宿舍,才收回視線,從褲兜裡摸出手機,給何力回了個電話,“在哪兒?”
*
因為放元旦節,跨年夜的第二天,秦霜就買了一張機票回老家陪外婆一起過節。
她難得回家,正好又在等之前跑組面試的結果,索性就在家裡多待了幾天。
在家裡待到第四天的時候,那天早上,她起床在院子裡掃地,忽然看到吳亮鼻青臉腫地從她家經過。
不僅鼻青臉腫,而且右手胳膊看起來像是骨折了,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
她有點意外,但看到仇人這麼慘的樣子,又實在控制不住地開心,幸災樂禍地笑道:“喲,我說這是誰呢?吳亮,你是得罪什麼人了嗎?怎麼讓人打成這副樣子?”
吳亮狠狠地瞪住秦霜,說:“我被誰打的你不知道嗎?!”
跨年夜的那天晚上,淩晨兩點,他喝完酒正準備回住處,結果走到巷子裡的時候,就看到了晚上和秦霜一起吃飯的男人。
男人穿黑色西裝,英俊的臉隐在夜色中。
他單手抄在褲兜,另一隻手夾着支點燃的煙。他散漫靠在牆邊抽煙,也沒見他出聲,突然他就被人一腳踹到了膝蓋上。
他膝蓋一痛,撲通跪到了地上。
他想站起來,被人狠狠按住肩膀,導緻他跪在地上半分也動彈不了。
他擡頭看向在夜色中抽煙的男人,狠狠道:“你他媽想幹嘛!這可是法治社會!你信不信老子去警察局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