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笑了笑,她拿着吸管攪拌杯子裡的雞尾酒,慢慢地說:“那我甯願悲觀一點。你知道的,我從小運氣就不太好,每次被選擇的的時候,别人永遠都不會選我。就像我爸帶走我弟弟一樣,反正沒人會選我的。”
“而且連林澤爸媽有錢以後都讓林澤離我遠點,你覺得梁宴洲家裡會接受我嗎?”
溫梨看着秦霜,忍不住問:“那你既然想得這麼清楚,為什麼又要和梁宴洲在一起呢?”
秦霜道:“因為喜歡,就算将來真的分開了,曾經跟這樣的人相愛過,回想起來也是一段很美好的記憶吧。”
溫梨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和秦霜從初中就認識,秦霜是她見過最有行動力最有生命力的一個人,她想到什麼就會馬上去做,從來不畏懼艱辛。
但後來熟悉了以後,她才慢慢發現,秦霜骨子裡其實是個很悲觀的人。
她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不抱期望,她也從來不求任何人任何事,因為在她看來,是她就會是她的,不是她的,求不來也留不住。
*
除夕的那天晚上,秦霜和外婆兩人在家過年,她從城裡買了春聯回去,貼在家門口,象征着新一年的到來。
晚上外婆做了晚飯,吃完飯,她把碗筷收去廚房洗。
正在洗碗的時候,擱在衣兜裡的手機響了。
她騰出一隻手,擦幹水後從衣兜裡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眼裡不禁浮現出笑容。
她接起電話,梁宴洲低磁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幹什麼呢霜霜公主,這麼久才接電話?”
秦霜笑道:“我洗碗呢,你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梁宴洲那邊風聲很大,聽起來像是在外面。
秦霜問道:“都八點了,怎麼還沒吃飯呢?今天不是除夕嗎?你們家吃年夜飯很晚嗎?”
“秦霜。”
“嗯?”
“出來下。”梁宴洲忽然說。
秦霜不禁愣了下,不确定地問:“出哪兒來?”
梁宴洲道:“村口。”
村口,黑色庫裡南靜靜停在那裡,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看。
梁宴洲抄兜倚在車門邊,看着村子裡的燈光,說:“你們村還挺大的,哪一戶是你家啊?”
秦霜驚訝得好一會兒沒說話,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秦霜碗都還沒有洗完,回卧室拿了外套,和外婆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地跑出門去。
她跑到村口,遠遠看到梁宴洲抄兜倚在車門邊。
梁宴洲看到她,眼裡浮現笑意,喊她,“愣在那裡做什麼?”
秦霜這才反應過來,走到梁宴洲面前。
梁宴洲伸手拉她的手,摸到她的手心冰涼,不禁皺了下眉,看向她,“手這麼涼?你用冷水洗碗?”
秦霜點了點頭,看着他,說:“我懶得燒水。”
梁宴洲看她一眼,“你怎麼不說懶得吃飯?”
他把秦霜的手握在手裡給她暖着。
秦霜看着他,“今晚不是除夕嗎?你怎麼沒在家裡過年?”
梁宴洲道:“想你了不行嗎?”
他看着她,低聲問:“想我沒有?”
秦霜點了點頭,她踮腳去吻梁宴洲的唇。
梁宴洲擡手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
良久,兩人才分開。
秦霜看着梁宴洲,問道:“你吃晚飯了沒有?”
梁宴洲道:“沒呢,家裡還有飯沒?餓了。”
秦霜猶豫了下。
梁宴洲看着她,微微挑了下眉,“怎麼了?我不能去你家吃飯?”
“不是。”秦霜想了下,說:“那走吧。”
她拉着梁宴洲要走,梁宴洲把她拉着往後備箱走,“等會兒,幫我拎東西。”
“什麼東西?”秦霜跟着梁宴洲走到後備箱。
打開後備箱,才看到裡面堆了一車的禮品,看起來全是給長輩送的。
秦霜不由得看向梁宴洲,“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梁宴洲道:“第一次見家長,不得備點禮物?”
他看向秦霜,“車開能開進去嗎?”
秦霜搖了搖頭,“最近在修路,前面堵住了。”
她伸手去拿梁宴洲手裡的東西,梁宴洲沒給她,“這個重,你拿輕的。”
他拿了幾個東西,合上後備箱,拉着秦霜走到前排,從副駕駛上拿出一捧花塞秦霜懷裡。
秦霜雙手抱住花,看向梁宴洲,下意識問:“這也是給我外婆的嗎?”
梁宴洲笑了,“給你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