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清官借着國主壽辰之際,獻上了這道琉璃藕,順勢勸谏。”
“國主食後龍顔大悅,将此藕馔命名為琉璃藕,又命人将運河重新治理得水清石見。”
“此後運河兩岸的居民為了紀念這位清官和國主,在運河中種植蓮花,每每到了蓮藕收獲的季節,一池紅蓮變為滿地白藕,不得不稱為一景。”
“奇特的是,運河裡長出來的藕與一般的藕不一樣,不僅鮮嫩可口,而且每個藕都有七個孔,且斷而無絲。”
“孫兒吃好了。”盛聞放下了筷子,向太後行了一禮,“就此告退。”
“娘娘。”見太後久久不語,跟在她身邊的心腹宮女不由得輕聲提醒她。
“荷華,你聽明白哀家這孫兒的故事了嗎?”過了許久,太後才緩緩露出一個笑來。
“奴婢愚鈍,還請娘娘指點。”荷華道。
“斷而無絲,斷而無私啊。”太後歎道。
“下有同根藕,上有同心蓮。”太後念了句詩,随即道,“叫人把這道琉璃藕做出來,送給哀家那侄孫吃。”
這頓早飯吃的盛聞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蠟,他不禁懷念起和姚諒甯直吃的叫花雞。
雞是偷的,但我愛你是真的。
盛聞馬不停蹄,直奔皇帝平日裡待的乾清宮。
勤勞小蜜蜂一樣的皇帝還在批奏折,旁邊一個長相溫婉的宮裝女子侍立一旁,給他研磨着朱砂的墨條。
“給父皇請安,給梅娘娘請安。”盛聞又結結實實地跪了一個,這跪來跪去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起吧。”皇帝沒擡頭,他攔下要告退的梅貴妃,“貴妃,你也在這兒聽。”
“是。”梅貴妃颔首,往後退了兩步。
“朕有意命丞相查辦此事,太子以為如何?”
“全憑父皇吩咐。”盛聞道。他低着頭思索。
确實,從身份從能力上,衛垣查這事都沒毛病。
但他查這事會把自己查死的。
“那就這樣定下吧。”皇帝道,“就由大理寺卿廖建柏主理此事,丞相衛垣從旁協助。”
“太子,朕說,你來草拟聖旨。”
“兒臣遵命。”盛聞穩了穩心神,提起筆,在用作聖旨的絲帛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聖旨寫完,盛聞兩手将其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讀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他頓了頓,說道,“太子這字…還得再練練。”
“謹遵父皇教誨。”盛聞道,他的毛筆字就是為了玩練的,哪裡像古代人把練字當成一門生活的必修課,他的字到現在也隻能說是能看。
“雲韶。”皇帝喚了梅貴妃的閨名,“朕記得闌兒的字已經很是有大家風骨,你回宮去把闌兒用的字帖拿一份給太子。”
“遵旨。”梅貴妃颔首,娉娉婷婷地走了。
“過來。”待梅貴妃走遠,皇帝招了招手。
盛聞接替了梅貴妃研墨的位置。
“朕說你弟弟的字寫的比你好,心裡可不服氣?”皇帝問。
“沒有。”盛聞道。
“當真沒有?”
“當真沒有。”盛聞道,他犯得着跟一個十歲小孩比興趣班的毛筆字誰寫得好嗎?
要被人砍死的時候拿楷書寫投降書和用隸書寫投降書有啥區别啊,又不能吃。
“這天底下的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因而能坐在自己适合的位置上,何況四弟是我的弟弟,父皇的兒子。”盛聞道。
“兒臣不善于舞文弄墨,父皇也沒有因此說讓我别活了。”
“同樣,無論四弟寫的字好不好看,作為兄長,我也會秉持兄友弟恭的道理,好好地愛護他。”
盛聞在心裡補了一句,但要是弟不恭,那他這個兄也就不友了。
“那讓你來說,你覺得最适合你四弟的位置是哪裡?”皇帝問。
盛聞道,“我大雍建國至今已有六代,前朝大齊的史書修了又修,到現在也沒修個明白。”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盛聞道,“四弟既然喜歡書,兒臣認為應該讓四弟去修書。”
“修書?”皇帝提高了點音量。
“對。”盛聞肯定地道,“不僅四弟應該去修書,兒臣和其餘的弟弟們都應該參與修書!”
“…按你說的辦。”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