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藝有禮樂射禦書數,樂也是其中之一。是屈鴻遠編了曲,教人彈奏。
這樂聲古樸,另有一群安排好的人在台下唱起詩經《大雅.雲漢》。
“倬彼雲漢,昭回于天。王曰:於乎!何辜今之人?”
“天降喪亂,饑馑薦臻。靡神不舉,靡愛斯牲。圭壁既卒,甯莫我聽?”
銀河多麼高遠啊,白光在天上回旋。周王長歎,當今百姓是多麼無辜!
上天卻降下死喪禍亂,接二連三地迎來饑餓和災荒!
我們沒有不曾祭奠的神靈啊,奉獻祭品也毫不吝啬。
用完了所有禮神圭璧,神靈還是不聽我言!
一曲唱罷,盛聞拔出腰上的長劍,一劍把擺着祭品的長桌一劈為二!
舉世皆驚。
“賊老天,你是什麼神仙?”盛聞指着頭頂的天空罵道,“你**的,三個月不下雨,害得莊稼不生不長,害得老百姓哭爹喊娘!”
“你他*的,我告訴你,三天之内再要不下雨,孤就在康陽山用大炮崩你個王八蛋!”
“你要不信,你等着瞧!”
“謝緻遠,給孤開火!”
跪在地上的甯直渾身一抖,他好像知道為什麼盛聞不讓他上去了。
這段盛聞壓根沒告訴過他。
看到盛聞動作的裴鈞揮了揮小旗子,遠處接到信号的謝緻遠很是興奮,他搓了搓手,點燃了手邊的火炮。
我國真正意義上的火炮是元代發明的,但在明初才有大規模生産的火炮部隊。
之前沒有将火炮用于部隊,并非是古代人太傻。
最初的火炮大而後坐力強,隻能将其釘在地上固定,不方便攜帶不說,要是固定在城牆上,敵軍用投石機就能把火炮砸個稀巴爛。
不過經過幾天的調試,謝緻遠的□□現在用來炸山是足夠了。
一炮。
硝煙彌漫,石塊紛飛,圍觀群衆紛紛尖叫着抱頭蹲在地上。
這特麼是煙花?!謝鼎和廖建柏這兩個老狐狸都吓了一跳,好在他們心性堅定,沒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謝鼎心頭的怒氣都大過恐慌了,謝緻遠這個逆子!
不是說太子讓他在搗鼓什麼煙花大會嗎?這是煙花?
山都炸穿了!
“兩位大人莫怕莫怕。”盛聞欣賞完謝鼎和廖建柏的表情,才施施然地擺手。
他早知道這事,一早讓身體不好的屈鴻遠留在驿站,别給這大叔吓出心髒病來。
廖建柏看着謝鼎的表情都不太友善了,不是說好一起給太子使絆子嗎?
你兒子頭一個到太子身邊,你不知道太子有這種兵器,騙鬼呢?
老登,還挺會演。
“殿下,坊中傳言今日有天狗食日。”廖建柏道,“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您還是不要再惹怒上天了。”
惹怒吧,接着惹怒吧。廖建柏心道,最好讓這群災民直接把太子弄死在這才好呢。
“孤知道。”老登,明明知道這個傳言,現在才告訴我?要不是這謠言是我放出去的,真被你吓到了。
知道日蝕的隻有他們三個,不是甯直就是姚諒。這謠言肯定是有利于他們的,盛聞不是很擔心。
盛聞道,“所以孤這不是在驅逐天狗麼?”
天色漸暗,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看太陽!”
太陽的一邊正在緩緩地消失,就好像被什麼吞吃了一般。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鄉!”盛聞懶得看廖建柏的表情,他舉劍,“再開火!”
“孤倒要看看,天狗它有幾個師?”
祭壇之上的人早有準備,往中央的鼎中倒入了大量的柴火,一時火光沖天,照亮了這片有些黑暗的天地。
“不要怕。”那位年輕太子的聲音莫名傳入四散奔逃的人群耳中,“不必慌張,一個時辰後天狗自會離去。”
這隻是祭壇修建時的小把戲,能将聲音反複收攏放大,形成好似擴音器般的效果。
台下的百姓卻真以為是太子通神,逐漸安靜了下來。
啪嗒一聲,随即是更多的滴滴答答聲。
有人摸了摸臉上的潮意,不可置信地道,“下雨了?”
“是雨!”
“太子殿下祈到雨了!”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天佑我大雍!”原本心存怨氣被征來的民夫紛紛情真意切地跪下,口中喚道。
“天佑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