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皇帝頓了頓,道,“算了,再看看太子能做什麼。”
皇帝繼續處理起政務,不多時,樂茂德道,“皇上,七公主求見。”
“宣。”皇帝有些驚訝,他對這個女兒都沒多少印象,要不是他女兒比兒子少得多,他甚至都忘記這個女兒已經六歲了。
“女兒見過父皇,給父皇請安。”盛蓁蓁乖巧地跪下給皇帝行禮問安。
“起吧。”皇帝道,他注視着小小的女兒,看她能說出什麼話來。
“女兒有一事,請父皇開恩。”盛蓁蓁道。
皇帝:“說來聽聽。”
盛蓁蓁:“臨近年關,宮中許多宮人年歲已長,為表我大雍仁德,合該按祖例,将他們放出宮外,與家人團圓。”
“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皇帝招了招手,把盛蓁蓁抱在腿上坐着。
“嗯。”盛蓁蓁點頭道。
“不是你太子哥哥教的嗎?”皇帝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是。”盛蓁蓁皺着鼻子搖頭,“太子哥哥教導女兒,女兒與兄弟姐妹們都是高貴的白天鵝,做起事來無需顧忌,隻管擰那些鴨子就是了。”
“為何是放出宮去?”皇帝接着問道,“朕聽說他們做事不盡心,欺上瞞下,為什麼要恩賞他們呢?”
“讓他們出宮,并不是因為他們的能力有問題。”盛蓁蓁道,“不知者無罪,他們錯在愚蠢,而不是心壞。”
“若是心壞,我們大可以懲罰他們,但卻不能懲罰愚蠢的人。”
“就像女兒明明認識十個字,如果母妃訓斥女兒,女兒就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太子哥哥則會和女兒一起研究為什麼會忘記,為什麼會寫錯字,女兒就能寫出比原本還多的字。”
“況且,既然是白天鵝,做起事來就不能如鴨子一樣,要找個好的借口才好。”盛蓁蓁道,“女兒左思右想,原來他們對女兒和母妃不好,肯定是心裡想着自己的家人,不如讓他們回家去。”
狗兒子到底給朕的女兒講了什麼狗屁不通的故事?
皇帝想抱着盛蓁蓁親一口,這才是他的女兒,就算是背下來的,這個年紀也遠超其他的孩子了。
至于太子?盛聞那小子肯定是基因突變了。
——雖然皇帝還不知道基因的存在。
“不許再把你太子哥哥講給你的故事告訴别人了。”皇帝道,“也不許再說擰不擰的話。”
他真怕日後老七長大了,和别人起了争執的時候張嘴就是“擰死他”,那多恐怖。
“哦。”盛蓁蓁點頭。
“你母妃知不知道你過來?”皇帝問。
“不知道,女兒從東宮出來就來乾清宮了。”盛蓁蓁搖頭,“桑枝姑姑是母妃的陪嫁,從小看着母妃長大,母妃肯定不願意讓她離開自己。”
“哦?你這樣做,你母妃若是生氣了怎麼辦呢?”
盛蓁蓁搖頭晃腦地道,“父有争子,則身不陷于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争于父,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
“父親有敢直言力争的兒子,就不會陷入不義之地,一味地聽從父親的命令,又怎麼會是孝順呢?”
“正因為女兒孝順母妃,所以女兒才要做母妃為難的事。”
皇帝啞然,他摸了摸女兒的頭,失笑道,“你說得對。”
“樂茂德,把朕庫裡那對羊脂白玉的镯子拿給公主玩。”
“诶。”樂茂德連忙應道。
送走了七公主,皇帝沉着臉坐回龍椅上,“傳朕口谕。”
“太子的五百遍孝經改為一千遍。”皇帝罵道,“這豎子!讓他六歲的妹妹替他寫罰抄,有這麼當哥哥的嗎?”
——
“傳陛下口谕,太子殿下需抄寫孝經一千遍,方可出宮,欽此。”
“兒臣接旨。”盛聞恭敬地把聖旨接了,傳信太監一走他就把聖旨一扔,接着逗妹妹玩。
皇族掌握了全大雍的擇偶權,盛聞的兄弟姐妹們沒有醜的,盛蓁蓁長得像個洋娃娃似的,他喜歡玩。
“太子哥哥不抄孝經嗎?”盛蓁蓁問,“一千遍很多,如果現在不開始抄到過年的時候都不能出去玩哦。”
“蓁蓁啊,今天哥哥教你數學。”盛聞道,“零乘五百是零,零乘一千還是零。”
“太子哥哥是零嗎?”
“…不是。”盛聞道,“哥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