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西拖着身體走到門口。
他記得紀池出門的時候随手拿走了一把鑰匙,剩下的鑰匙在門旁邊,也就是他靠着的入門櫃上。
藏西将上面的鑰匙揣進兜裡。
是宋啟陽在外面?
但如果是宋啟陽的話,為什麼不說話?
他可不記得宋啟陽是這樣悶瓶子性格。
藏西多留了個心眼,并沒有馬上應對,甚至也沒有馬上透過貓眼去看門外的情況。
一部分的原因是他身體不便,多動一下便覺得疼痛難耐,而且現在一直想咳嗽,他怕再亂動忍不住咳嗽,又吐一手血。
再者,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外敵透過貓眼直接拿尖銳棍狀物刺過來,将屋裡的人的眼球刺傷的事件。
在這樣奇怪的世界裡,沒有法律約束,他可不敢冒險。
外面似乎是等了會兒,沒見這屋有動靜,便傳來一陣跑開的腳步聲。
藏西等了片刻,想了想,先将手機拿出來。
現在的時間是零點了。
藏西正準備打開門,這時突然又聽見一陣跑過來的聲音。
他本能停下動作,連呼吸都放輕了。
腳步聲略過他的房間,往其他地方跑去,過了片刻,似乎選好了某個房間,緊接着就嘭嘭嘭地響起敲門聲。
沒多久,傳來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着的是一聲驚呼的男聲:“你是誰?你在這做什麼?”
在這聲聲質問中,響起了一道銀鈴般的笑聲,接着又是一陣急切的跑步聲。
“你跑什麼?你是誰啊?神金……”大抵是見自己追不上那女孩,說話的男聲隻晦氣地咒罵了句,接着便想關門,這時應當是發現了什麼,男人停下動作,彎腰撿起什麼,待看清之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我草!”
聲音中滿是藏不住的驚慌。
藏西打開門,下一刻,就看見一個男人在他面前炸開。
鮮血瞬間濺開,砸得到處都是。
好在藏西手腳敏捷地退回到房間裡關上門,才免去換洗衣服的煩惱。
發生了什麼事?
藏西依稀記得他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男人手裡拿着一張紙,接着男人就爆炸了。
他觸犯了什麼規則?
藏西還沒想通,馬上又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他靠在門邊,此時身體再次絞痛起來。
那腳步聲的主人似是聽到了藏西的動靜,又停了下來,狂敲藏西的門。
藏西忍得滿頭大汗,隻能瞧着門把手一動不動。
他此刻沒有半分氣力足以讓自己打開眼前這扇門。
腳步聲的主人敲了片刻,見藏西還是不開門,她憤怒地轉身就走,隻是藏西這突然再次席卷回來的絞痛持續了好一會兒,一直到腳步聲重返回來,都不曾消停。
那腳步聲再次停留在藏西的房間門口,似是憤怒至極,隔着門闆,隔着渾身陣陣發作的疼痛,藏西都能聽見對方因憤怒而加重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終究是轉去了别家。
不多會兒,不遠處又響起了敲門聲。
門沒有打開。
腳步聲的主人轉身又走了。
不多會兒,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一道女音啟聲:“一張紙條?誰丢這裡的?”
下一秒,又是一聲爆炸。
藏西不用打開門,都能猜出外面此刻的慘況。
一樓都是高三的房間,也就是說,都是他們這些玩家的房間。
短短十分鐘,已經死去了兩個人。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沒有人能說清楚。
藏西此刻也動彈不得,根本沒辦法去救誰,而且他眼下最擔心的還是依舊在外頭的紀池和宋啟陽兩人。
倘若他們回來的時候撞見那個人,又會有什麼事?
正想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有人在問:“外面有人嗎?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
聲音發着顫,藏西猜她應該是看見了。
對方并沒有等别人回答,自顧自得,像是在崩潰邊緣:“我看到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挨家挨戶敲門,然後把一張紙放到對方的門口,如果打開門,那個人就會爆炸!”
她深吸了一口氣:“隻要不打開門就沒事!隻要大家都不打開門就沒有事!那個女孩子會回來取那張白紙條,然後……然後去找下一位。”
雖說這一層都是高三生的房間,但這一層并不是筆直的走廊,有拐道和障礙物,很多人即使透過貓眼也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經過這個女生的提醒,很多人表示馬上回去睡覺,隻要一覺睡醒不搭理這個奇怪的人,應該就能保住性命。
那女生也自告奉勇地說要幫忙看哨。
她認為隻要不打開門就沒有關系。
然而,五分鐘後,又響起了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