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辦公桌兩旁第一次坐滿了人。
裡面有穿着白大褂的,也有穿着西裝打領帶的,甚至還有在家剛洗完澡就被通知過來,衣服都來不及穿隻夠裹條浴袍的。
他們身份不一,唯獨臉上的憂愁神色仿佛是複制粘貼一般。
技術人員彙報道:“依我們的排查,系統的數據崩塌就是從藏西再次踏進來開始的,而且現在已經開始自主崩塌,即使我們已經阻止他們繼續闖關,但這個崩塌速度已經不是我們所能阻止的了。”
坐主位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問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技術人員看了他一眼,遺憾地搖搖頭:“崩塌已無法挽回,我們如果要想繼續實驗,必須拿到ai人的芯片。”
“和藏西的交涉還是失敗了嗎?威逼利誘都不行?那再次催眠他試試呢?”
催眠師戴着口罩,擰着眉搖搖頭:“他好像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内心封閉得厲害,我根本沒辦法打開他的潛意識,而且要是再溝通下去,以他的腦子,恐怕很快就能發現我們的目的,到時候得不償失。”
主位的男人看向另一方。
白大褂醫生道:“半小時前,謝殷來過聖恩醫院,他說是來做個心理檢查,但現在這個關頭,我懷疑他是發現了什麼。”
“他們又是怎麼發現的?”主位的男人快被逼瘋了,“我們藏了這麼多年,他怎麼突然就發現了?”
“畢竟和藏西兩人是師兄弟,我記得藏西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有謝殷在助力,那次謝殷也是差點查到聖恩醫院身上。之後藏西跳樓,這人也和瘋了一樣搜集了不少線索。”
男人咬牙切齒:“不是說都處理得很好嗎?為什麼還能讓他抓到線索?”
“我聽小張說,他手裡有個密碼本。”
“密碼本?”男人眯了眯眼睛,“用關鍵詞規避?”
對面點點頭,語氣也滿是不甘:“謝殷這人,實在聰明得過分了點,如果當初把他也抓進來,恐怕我們做不了這麼久的實驗,我們當初在做暗示的時候,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關鍵詞都填進去了,可這人還能想到其他的關鍵詞,甚至還能從中摸索出一定的規則來……”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是他們做得不夠細緻,純粹是謝殷這人太妖了,他們布置了這麼多年,努力做到每個細節都沒有明顯關聯,如果按正常的思考方向是根本沒法把聖恩醫院和這一切都聯系在一起,可偏偏謝殷和藏西一樣,都不愛走尋常路。
“他進來調查什麼了?”男人頭痛,可沒辦法,這裡不像潛意識世界還能逃避,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醫生道:“他說他最近壓力太大了,讓我們給他做個心理檢查,檢查結果當場就給他了,确實是壓力過大,給他開了點藥他就回去了,全程沒說什麼。”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不定是他們被藏西鬧得太敏感了?或許謝殷根本沒有察覺出來呢?
男人要了謝殷檢查時的監控,仔細觀察了一番,确定沒有什麼異常。
“或許是我們想多了。”
“但是我們也不能太放松警惕了,畢竟……”
“他沒有證據不是嗎?”男人打斷他的發言,“就算他真的懷疑是我們做的,但他手上沒有證據也耐何不了我們。”
衆人一時沉默。
埋在警方那邊的人也沒發現什麼異常,說不出來是被排除在外還是真的沒有,但他們仔細想了想,他們安插在各個行業的人都沒有暴露的情況,而且和聖恩醫院之間的關系早就洗得十分微弱,再加上他們每個環節都輾轉不少人,每個部分每個人都隻負責很小的一件事,對方就算要找證據都得費好大的力氣。
謝殷他再聰明,在這麼大的關系網下,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想到這裡,大家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說得也是,是我們太敏感了。”
“話說回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怎麼把研究成果保住。”
“藏西那邊實在太難把控了,我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這麼個ai人,可千萬不能被藏西毀了。”
“ai人現在沒有實際載體,本來找到的載體是藏西,結果他奪走ai人的芯片不說,還把自己的身體毀了,他離開這裡的那段時間,實驗數據就很不穩定,再加上有紀池的入侵騷擾,派過去的每個ai替身都慘遭銷毀,現在想想,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計劃?讓我們沒有空隙去修複,一拖再拖之下,實驗面臨崩盤,不得不再冒險把藏西抓回來,通過讓他恢複記憶的方式找回芯片,好一個裡應外合?”
在場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