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邊的人鴉雀無聲都看入了神,安靜良久,終于有人替雎小山說出了心底的話:“這兩個人....賊強啊。”
“能和何總打得有來有回,咱們得好久沒見了吧?”
“哈哈誰叫何總從來不手下留情呢?上次把才退休過來的張局給打得撂挑子了哈哈哈!”
“何總....是?”雎小山猶豫着問。
“哦,小夥子你才來不知道,這位何總據說當初設計了這家療養院,和這裡院長關系挺好,經常過來打球,我們見到人都會和他搓兩把練練。”
雎小山點頭,看回球場。何嶼已經把他先前落下的分數幾乎追平,宋過白雖然面上依舊冷靜,但兩年室友生活,雎小山看得出,宋過白這是已經認真起來,在全力以赴了。
球網兩邊的人,一樣的英俊、優秀和驕傲,是旁人都看得出的般配。
雎小山在長椅坐下,用毛巾抹臉,心裡偷偷替梁檐點了隻蠟。
檐哥,後院起火,我能力不夠,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與此同時。
“阿——嚏!”有人揉了揉鼻子。
“咋,感冒了?”周尹東在語音頻道裡奇怪。
“沒啊?”梁檐把自家小樓的中央空調調高了點,不以為意,“哎哎哎東子快補位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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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何嶼賽點之後又下一球,穩穩拿下全場,圍觀群衆邊歡呼邊心滿意足散去。
“何總果然厲害,不得不服。”宋過白笑着收拍走下場,并不遺憾。
雎小山跑過來擠進兩人中間,一左一右地遞水塞毛巾:“你倆都厲害,以後打球一定記得帶上我,讓我好好學一學。”
何嶼沒退讓,站在原地問雎小山:“我三天兩頭就會手癢過來打兩把,今天真是巧了...對了,剛才看到你都忘了問,那天來我這發燒,我也沒騰出手送你回去,後來還好嗎?”
雎小山連連搖頭,熱情回答:“沒什麼大事何總,後來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倒是過白那天确實喝得有點多,還好檐哥照顧了他整整一晚……”
宋過白剛從潮紅恢複的臉色轉眼又要飙回去,打斷雎小山:“我酒量确實不行,但願沒給何總添太多麻煩。”
“哪有的事。”何嶼說話時語氣不急不緩,有着和年齡不符的沉穩感,“那天你們難得過來,是我招待不周,對不住嚴老的拜托。”
“當然,那天我的話依舊有效,你們很優秀,如果願意的話,随時歡迎來我司實習。”
宋過白和雎小山對視一眼,點點頭。
“不過現在,”何嶼把搭在手臂的風衣披上,“先請你們吃頓飯吧,這邊食堂有小炒包間,非常不錯。”
飯桌上,何嶼隻聊了聊創業比賽的事情,又問了U大建築系的人事變動之類,十分貼心地沒有詢問兩人為何會出現在療養院。一頓飯臨了,雎小山要趕去補辦療養手續,宋過白沒和何嶼客套,上了他車一起離開。
雎小山看着遠去的車屁股欲哭無淚:檐哥,我可盡力啦。
路上不是高峰期,何嶼駕車往U大方向走,送宋過白回去,宋過白坐在副駕,手肘撐着車窗看向外面。
雎小山單純善良不愛設防,宋過白卻沒那麼天真。何嶼這個年紀就能走到合夥人的高度,專業水平不論,單為人處世的道行就不會低,而他自己隻是在校學生,看不透對方的情況下最保險的就是謹言慎行。
“你和雎小山,關系真挺好。”何嶼沒話找話。
“我們一起室友快兩年,比一般同門關系更好很正常。”
“我上學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埋頭苦讀....哈哈,現在想想,如果那時候有這麼好的朋友陪着就好了。”
“嗯。”宋過白不上套。
“還有,拉你應酬那次,确實對不住。”何嶼這句話倒說得誠懇。
宋過白想了想,問道:“那天飯局的最後一壺酒,你知道....嗎?”
何嶼挑眉,偏頭快速看他一眼,道:“....如果我說,你的那壺酒其實是我換掉的呢?”
宋過白頓了下,随即輕嗤:“我憑什麼信你?”
何嶼當時應該發現他喝多了,但項目談判當前,隻要他宋過白不出大的幺蛾子不毀桌上氣氛,何嶼一定懶得抽出精力照顧他,況且還是用酒換水這麼隐晦迂回的手段。
何嶼并不惱,笑道:“人太聰明可不見得好事。”
“無論球場、商場....我都不讨厭有實力的對手,當然,也不喜歡擅自奪别人功勞。”
宋過白扭頭朝窗外偷偷翻了個白眼,這人剛才還在球場上遛他的分,把球技藏拙到剛好比他厲害一點,演夠了一出磨到賽點才險勝的浮誇戲碼。
宋過白無聲歎氣,不管怎麼說,讓何嶼盯上自己總比盯上小山要好。
車速很快,看窗外街景飛逝,宋過白慢慢皺起眉。
何嶼今天少見地開了一輛轎跑,拉風是拉風,但坐在裡面視野很矮,長腿也沒法完全打直,蜷起腳腕逼仄得慌。
....還不如越野坐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