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看着有點眼熟。

車停住的宿舍樓…也挺熟悉。

“哎哎哎梁檐？你幹嘛去？咨詢學生馬上到了你不接待了？！喂！”

·

宋過白剛解開安全帶從副駕下車，電話突然響起。

冬天外套厚，他一手護着懷裡的花束，費了好一番勁才從口袋掏出手機。

是梁檐。

“喂？”

“學長？”對面的聲音似乎有點喘，“你在哪裡？”

宋過白下意識瞥了眼四周，回：“就在學校，有什麼事？”

“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不是。”

“你和誰在一起？”

宋過白看了眼身旁，有點猶豫：“有什麼關系嗎？有事直接說就行。”

話筒裡呼吸聲停滞了一瞬。

“啊哈哈沒啥大事，就是開學這麼久了，想問問什麼時候約個飯…”

“怎麼了過白？有電話？”何嶼繞過車尾走到宋過白面前，語氣關切。

宋過白點頭，微不可查側過一步，對梁檐說：“我最近實習有點忙，剛開學還要兼顧工作室，等忙過這一陣…”

“是何嶼嗎？喂喂？何總？”

何嶼挑眉伸手，笑容意味深長，宋過白隻好無奈點開揚聲。

“梁檐同學？我猜得對嗎？”

“不愧何總，貴人不忘事。按理說我作為團隊長，年前你在調研上給我們的支持，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謝您。”

“客氣了，對我而言舉手之勞罷了。過白也很優秀，他來我這裡實習後幫了不少忙，”何嶼頓了頓，笑意漸深，“我對他，很滿意。”

握着手機的宋過白眉心一抽搐。

“….學長畢竟是我請來的技術顧問，你認可理所應當。不過，還請不要占用他太多時間。”

“喲，為什麼？因為他得抽出時間陪你吃飯嗎？”何嶼壓低嗓音，勾起嘴角。

“哎呀，何總這是什麼話，“梁檐嗤笑，”我可不是肆意灌人酒的傻逼客戶，不需要他上趕着人模狗樣地陪吃陪喝。”

“而且你不知道，他眼下還有拉姆斯安的課題要完成，這件事除了我沒人能幫到他。至于待在某個小工作室當996畫圖員這種事，是我允許放他出去體驗下業内底層亂象，當調劑生活玩玩來着，何老總大可不必太當真。”

何嶼倒也不惱，伸手輕輕拈住宋過白懷中的百合花瓣，輕笑道：“上次見面隻見識到梁同學好酒量，沒想到還有好口才。”

“那也許…你還得贊歎我一句好心機？”梁檐似乎趁着風噪大，利落冷笑了一聲。

何嶼不明所以，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居然是嚴松茯：“小何，我聽說你來學校啦？剛巧，老張，啊對對，就是你導師剛好在我這，你過來一起聚聚？”

何嶼忙不疊答應下來。

這頭宋過白的手機一直沒有挂斷，何嶼剛挂電話，話筒裡梁檐客氣疏離地說：“感謝何總大冷天把學長送回來，作為答謝，幫你攢個愛老尊師局。”

“哦對，倆老人家都愛白的，不過看您在政商間如此遊刃有餘，後備箱應該常年備着酒吧？慢走不送。”

目送何嶼的車遠去，宋過白立刻回身在宿舍附近轉了一圈——剛才的對話，很明顯梁檐是在附近哪裡看着他們打來的。

“嗡”手機一震。

梁檐發來一張照片，是宋過白抱着花站在何嶼車旁。

“喜歡百合？下次我送你，手裡的扔了。”

宋過白失笑，這醋味得至少陳釀了八百年。

“人呢？何嶼都被你趕走了還不出來？”

“我走了。”

“不讓我解釋一下？”

“你好好休息。”

宋過白歎口氣，正好雎小山從宿舍的陽台探頭，喊道：”過白，怎麼還不上來？”

宋過白點點頭，梁檐又發來一條消息。

一張表格圖片，放大細看，是學生心理中心的排班表。

“我得回去坐班，你空了來大活頂層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