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連忙道“好的好的,公子,那您慢用。”
小二轉身離開,暮曉又叫住了他道“等等,把銀子拿走。”
小二有些為難,但見他擺着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又看了看銀子,還是勉為其難地收了下來,又道“那…就多謝公子了,您要有什麼事随時吩咐。”
飯後,暮曉身負破曉劍又到城外繼續去搜查田蛙精的足迹,田蛙精昨天作亂的是在城東,他今天在城北,城西以及城南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或者其他的異常,搜查過他才放心,但他心中始終有團疑雲揮之不散,那就是這些田蛙究竟是如何成精的,還是說是在别處成精又到了這方庸城來。想的太入神時,他竟也沒注意到有人不時地在看他,尤其是姑娘家,一邊含羞帶怯地指着他瞧,一邊還對着旁邊的人竊竊私語,還有路過農田時農人們也會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畢竟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背着鋤頭的人多見,背着把劍在身上到處走的人實在是少見。
暮曉一路走來,均沒有在城北,城西,城南三處找到任何田蛙精的蹤迹,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成精了,可以大緻判斷方庸城并沒有什麼入侵的邪氣導緻田蛙異變,所以大概率是在别處成精的。而且事情隻發生在城東,必然是有些古怪的。
夜幕時分,暮曉回到了城内,城内燈紅柳巷的也開始熱鬧了起來,可能是剛剛夜幕的關系,比他昨天送言輕回來的時候還要熱鬧多了,河流上有很多的船隻在劃行,有的船隻在賣貨,有人在上面吃飯,還有的船上坐着些男男女女正在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将整個河道渲染地五彩斑斓,就連每一道粼粼的波光都有了自己的顔色。
臨河的店鋪依然開着門,暮曉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走近去一瞧,發現是一個戲班子正在敲鑼打鼓地招羅人過去看。像這樣的戲班子,一般都是城裡的鄉紳富士出資,然後露天表演的,這樣也能吸引更多的人,給城裡帶來人氣。現在台下坐着的人還不多,但是路上許多的行人也漸漸地往這邊靠了過來。
暮曉目光掃到台下的座位,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落座,便走了過去。快走到她身邊時,暮曉特意把自己的腳步聲放的很輕很輕,但沒走幾步對方還是叫住了他。
“哥哥,你說這戲無聊,也還不是來了。”對方不緊不慢的跟他說着,還不時地把手裡的花生抛到上空并用嘴直接接住。
看她這一連串流利的動作,如果不仔細看她的眼睛的話,真是沒法察覺這是一個從小就眼盲之人。但把目光聚焦到她的眼睛上時,那種生人勿近的壓抑感便又會傳來。
暮曉收回了視線,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問道“我腳步聲都這麼輕了,你還知道是我?”
對方滿不在乎地又抛了一顆花生到嘴裡道“我們這裡沒幾個人身上有檀香味的,而且這股檀香味我昨天才聞到過,錯不了,肯定是哥哥你。”
說得有理有據,暮曉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實有檀香味,不過這檀香味他在扶桑山上并沒有特别留意,畢竟大家身上都有這股味道。暮曉放松了自己的坐姿道“言姑娘說這出戲好看,那我肯定要來看看到底有多好看。”
言輕激動道“肯定好看,這個戲班子一個月才排一次新戲,然後新戲會連放三天,今天是第一天,算是被你趕上了,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不問還好,一問又讓暮曉想起了今天早上小二說的那些牲畜、水牛之類的,不自覺地又瞥了眼肩膀上包紮的完好的傷口。面露尴尬之色地連連應道“好了好了,非常好。”
暮曉心道:這話題還是盡早過去的好。
言輕未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聽他說好了,心中也高興,把自己手上的花生遞了過來。感覺到對方沒有要拿的意思,便自己抓了一把放在了暮曉的手上道“聽戲啊,一定要配花生。這樣聽戲的感覺會更好的。”
暮曉将信将疑,但還是學着言輕的樣子往嘴裡抛花生,可是不知為何,怎麼也接不着。暮曉心中也是奇了,劍都禦的了,幾顆花生怎麼就還搞不定了。
正當他郁悶之際,旁邊的言輕可能是聽到花生落地的聲音了,笑道“看來哥哥你真的是很少看戲啊。”
“不是很少,是根本沒有。”暮曉也閑聊起來道“每天啊…不是在練劍就是打坐。”說着暮曉終于接住了一顆,發現還蠻好玩的,便繼續一顆一顆往嘴裡抛去,雖然還是有花生掉到地上,但是成功率已經高多了。
暮曉随口一說,倒是讓言輕又感慨起來了,道“我以前也沒機會出來聽戲的,我爹說等眼睛治好了就能看了,所以我每天在家裡,不是吃藥就是敷藥。整個人除了像藥罐子一樣其他都一無是處。”
說到這裡的時候,暮曉發現在她的臉上出現了沮喪的表情。
暮曉也不再抛着花生了,趁機問道“你的眼睛...一直是這樣麼?”
“嗯。”言輕垂下了頭。
半晌,她又道“不過沒關系,别人看戲,我就聽戲呗。”說完好像又恢複到了之前輕快的模樣,開始漫不經心地抛着手中的花生了。
暮曉道“或許…”
話音未落,戲台那邊傳來了動靜,言輕興奮道“哥哥,哥哥,戲要開始了。”說完她立馬正了正身,開始準備認真聽戲了。
暮曉也不再說話,看了看周圍,位子似乎都坐滿了,遠處還有不少人站着看戲,他也随着言輕的樣子正了正身認真看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