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來到措苑,屋裡除了堆滿整個桌子櫃子的各樣東西外,并未瞧見言輕本人。
問了路過的師妹才知道她出門打水去了,也是,滿屋的灰塵是該好好收拾收拾。
院子裡,雜草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屋檐的縫隙中還攀爬着許多的蜘蛛網。
暮曉見狀,卷起衣袖準備在措苑裡忙乎起來了,而寒霜甯則十分好意思地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還順便翹起了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好一副閑散的姿态。
暮曉看在眼裡,立馬甩給他一把掃帚。
寒霜甯一臉不爽,但仍在十分勉強的狀況下馬馬虎虎地跟着暮曉一起打掃起院落來。
收拾完畢後,院子倒是顯得幹淨亮堂了許多,不過沒有花草的院子似乎又顯得有些空曠和單調。
暮曉靈機一動,便又叫上了寒霜甯出了措苑的門。
寒霜甯不太樂意地問道“老暮,我們這是上哪去,不等小美女了?”
“下趟山,立馬就回來。”說完暮曉還順手拿了一把院子裡的鐵鍬。
寒霜甯跟了上去,說是下山,可是暮曉到了山腳就停住了腳步,眼前除了他們從小看到大的扶桑花以外什麼都沒有。
寒霜甯心道:真是活久見,這老暮大白天的居然帶他一個大男人來賞花!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那把鐵鍬直直得立在了他的面前。
“你來!”暮曉道。
……
這下寒霜甯算是知曉暮曉的用意了!是要鏟樹啊!
“我?”寒霜甯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為什麼是我?”
暮曉理所當然地看着他道“是你死乞白賴說要來道歉的!現在這不正好有個機會?”
……
寒霜甯一怔,心道自己真是沒事閑的嘴欠啊!
“老暮,你最近是越來越陰了…”
話雖這麼說着,但手還是接過了暮曉遞過來鐵鍬,瞅準身旁的一株扶桑樹便一鏟子下去了。
可能這世上真正能治得了寒霜甯的不是素桑真人,而是暮曉吧。
而此時正往山谷走去的言輕還不知道自己的院落已經被人收拾過一番,她順着昨天梵師姐帶她走過的路,數着步伐,拄着盲杖,提着水桶慢悠悠地走着。
山谷旁還有幾株大樹,可能也是忙碌了兩天的關系,她也有些累了,就直接在一顆大樹下躺了下來,而大樹也正好替她遮擋了陽光所投射下來的絲絲熱浪,她吹着微風,聽着潺潺的流水聲漸漸地入睡了。
可就在她快要睡着時,突然感覺自己耳朵癢癢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撓一樣。
她用手去摸,是一株狗尾巴草,整個人緩緩地醒了過來,這是誰在打擾她此刻難得惬意的時光啊!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睡覺呢,師姐們說了,在這裡睡覺會着涼的。”一個清脆又帶有點生萌的聲音說道。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無疑是個小男孩,而且估摸着年紀應該不會超過十歲。
言輕感到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不僅自己好好的睡覺時間被打擾了,居然還被一個小男孩給教育了一番,這算怎麼回事啊。
她依然躺着,隻是換了個姿勢道“小朋友,你師姐們這麼說呢,是因為你年紀小,在這睡覺确實會着涼,姐姐一大把年紀了,才不會。”
“姐姐,你騙人的吧,着涼還分年紀麼?”小男孩直言道。
……
短短一句話,竟讓言輕無言以對。
小男孩感覺她的眼睛有些奇怪,好奇地往她身邊挪了挪,小手在她眼前擺了擺道“姐姐,你的眼睛怎麼了,怎麼好像不會動似的?”
眼睛對于言輕來說一直都是比較敏感的話題,不過從一個懵懂的小男孩嘴裡問出來,她似乎也不是非常地介懷,反而一本正經地開玩笑道“對呀!姐姐剛剛睡覺前還是能看到東西,怎麼醒來就看不見了,小屁孩,你對姐姐我做了什麼?”
聞言,小男孩慌了,立馬解釋道“姐姐,姐姐,我隻是用這根草撓了一下你的耳朵,其他什麼都沒幹。”
見他如此認真的樣子,言輕大笑着,而小男孩更摸不着北了,心想難道這位姐姐一覺醒來不僅是眼睛壞了,就連腦袋也壞了?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草,無論怎麼看都是根普通的狗尾巴草啊,不至于吧!
言輕收起了笑聲,摸着小男孩的腦袋道“姐姐騙你的,姐姐我眼睛從小就這樣了,已經習慣了。”
“姐姐,你可吓死我了!”小男孩立馬松了長長的一口氣,過了半晌又道“不過姐姐,我跟你講,我有位師伯,聽說他醫術很厲害的,說不定他能把你治好呢。”
“嗯,姐姐知道…”言輕的嘴角劃過淺淺的一道笑容。
小男孩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此一說了。
“這樣啊,原來姐姐就是來看病的,難怪我從來沒見過你。對了,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小男孩坐到她身邊與她閑聊道。
“我叫言輕。”話落,隻見言輕擡手捏了捏身旁小男孩的臉頰問道“小屁孩,你叫什麼名字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