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曉帶着言輕走在扶桑城的街道上,城内人頭竄動,熙熙攘攘。
除此之外,暮曉發現扶桑城跟他離開前相比,變化很大。不僅是小攤小販,連客棧酒樓也增加了不少,反而那些原本賣香火的門店,倒是關了不少,很多門店都被賭場和花樓取代。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在竄動的人群中,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他們身穿黑衣,頭帶竹編帽,一副江湖浪客的模樣,暮曉很是奇怪,平時一些江湖人士都是鮮少入扶桑城的,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
比起這些,言輕似乎對街頭的小飾品小玩意更感興趣一些,可能是因為以前隻能摸到,卻沒法看到的緣故,現在的她對這些東西都抱有極強的新鮮感。
不過每當她在小攤小販處停留的時候,都會多嘴問一句附近有沒有新開張的當鋪。
順着指引,二人來到一家正在翻新的店鋪,果然門匾上依然立着“七爺當鋪”四個大字。
乍看之下,整個門庭與方庸城的别無二緻。
言輕邁着輕快的步伐往裡走去,暮曉緊随其後。
屋内除了夥計們忙乎的聲音外,還有言老伯悠閑的聲音道“老吳,不對,不對,我不下這裡...”
“掌櫃的,這盤棋你都悔了好幾次了。”是之前趕車吳叔的聲音。
“不管,我就不信我盤盤都輸!”
“那要不這盤我認輸,您先跟大家一起理理東西?”吳叔無奈地問道。
“這有什麼要緊的!”言老伯盯着棋盤繼續道“你還認輸?這盤我本來就快赢了好不好!”
......
店裡忙乎的夥計紛紛歎了氣,繼續幹活。
不過很快他們便瞧見了沒有手持盲杖的言輕,皆吃了一驚。
暮曉守在門口,隻見言輕比了個“噓”的表情,讓大家不要說話,自己慢慢地踱步到正在下棋的言老伯身邊。
大聲道“爹,在下棋呢!”
言老伯先是下意識“嗯”了一聲,而後發現來人竟是自己的女兒,雙手連忙一推棋盤上的棋子,道“輕,輕兒,你…你怎麼回來了?”
略顯吃驚與慌張。
“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在幹活!”
“幹…幹活?有,當然有了!”言老伯立馬撩起自己的袖子放在棋盤上努力地擦拭着。
在場的夥計包括暮曉看着言老伯的慫樣紛紛笑出了聲。
隻見言老伯轉移話題道“對了,輕兒,你怎麼下山了?一個人麼?”
言老伯東張西望的。
言輕指了指此刻仍正站在門口的暮曉,道“是暮公子送我來的!”
言老伯朝着門口望去,暮曉點頭緻意道“言老伯!”
“暮公子!”言老伯起身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來,進來坐,進來坐!”
轉而,他又對身旁的吳叔命令道“老吳,倒水去!”
吳叔立馬轉身離開,真是謝天謝地,終于不用陪掌櫃的下棋了。
暮曉進門,言老伯不好意思地一邊收拾着被他攪亂的棋局,一邊又熱情地對暮曉說道“暮公子,剛開張,有點亂,您随便找個地方坐。”
“沒事,老伯,您慢慢來!”話落,暮曉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等言老伯忙完,他才來到暮曉身邊,道“暮公子難得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
擡眸間,他發現言輕将白子挑出放到了對應的棋盒之中。連忙道“輕兒,你不用幫忙了,來陪…暮...”
話音未落,言老伯好像終于意識到了什麼,慌忙起身道“輕,輕兒,你…”
周圍的夥計圍上來道“言姑娘進門我們就發現了!”
“是啊,就你這個做爹的沒發現!”
言輕未語,繼續忙乎着棋盤。
“好,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言老伯走到言輕身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兩行老淚潸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