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曉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緣由,但也應道“我記住了!”
另一邊,寒霜甯大步流星,氣勢沖沖地來到措院。
如果剛剛眉師娘的死他還把賬算在寡靈頭上的話,那麼素依人之死,除了她言輕,那條紅色絲線的主人,他已經不做第二人猜想了。
可當他剛到門口,看到那一株由他和暮曉親手栽下的扶桑樹時,他又稍稍地冷靜了下來。
第一,他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言輕殺了師妹和師娘,自己貿然行動恐怕會落得跟素依人一樣被關遊子崖的下場。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他無法向老暮交代。
想到這裡,他放慢了腳步緩緩走了進去,此時門正敞開着。
寒霜甯發現她正在若無其事地擺弄一副黑白圍棋,隻見她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自己跟自己在下棋,真是好一副悠閑的模樣。
“寒師兄,有事麼?”對方冰冷的聲音問道。
這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與她剛上扶桑山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而且從她已然複明的眼裡完全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
寒霜甯攥緊拳頭問道“言姑娘眼睛複明後我就沒來瞧過,怎知我就是寒師兄?”
“我認得寒師兄的腳步聲!”言輕從容道。
“今早鐘聲響了這麼久,言姑娘都不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麼?”寒霜甯一邊問,一邊已進了屋内,巡視四周,找到了那件紅色的鬥篷。
“鐘聲響起時,歐陽師姐正在給我敷藥。”言輕落下一顆白子又問道“對了,寒師兄,扶桑山是出了什麼事麼?”
寒霜甯對于她的問題未作任何的應答,很快他發現在鬥篷的下方有一處絲線被勾起了。
“不知言姑娘閑來無事的時候,有沒有在扶桑山走走?比如說…遊子崖?”寒霜甯問道。
言輕微微搖頭,道“在我住進措苑前平師姐就囑咐過,那裡是扶桑山陰氣最重之地,最好不要前往…”
“哦?那言姑娘可有将那件紅色鬥篷借于過他人?”寒霜甯繼續追問道。
言輕擡眸,瞅了眼寒霜甯,又瞅了眼那件紅色鬥篷,顯然對于這個問題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她還是淡然地回答道“有啊,小戚月來玩,玩得有些晚了,我讓他把鬥篷披上再走,免得他涼了。”
戚月?難道是戚月貪玩去了遊子崖留下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寒霜甯也不便再多做逗留,道“告辭”。
這時言輕抓起一枚黑子繼續道“寒師兄,你說棋子為什麼要分黑色與白色?”
“自然是為了分出勝負了。”寒霜甯順口道。
言輕似乎對于寒霜甯的回答十分滿意,淡然一笑道“對啊,隻是為了分個勝負。”
可當寒霜甯一隻腳剛踏出房門時轉身又問道“冒昧問一句,言姑娘的眼睛是怎麼失明的?”
言輕準備落下棋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挂在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過了半晌,她才道“小時候的事,記不清了。”
寒霜甯也意識到這問題有些唐突,便道“打擾了…”
......
待他離去後,房門内又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是言回。
言輕邊下棋邊道“清風崖事辦妥了?”
“辦妥了,棺木已送下山了。”對方道。
言輕松了一口氣,道“辛苦了!”
見她依然未走,言輕又問道“還有事?”
“另外殿下托我尋找百裡圖的下落,也有消息了!”言回道。
“說來聽聽!”言輕饒有興緻道。
言回繼續道“我在桑田門的藏書坊沒什麼發現,不過在九爺從藍都機關嶺帶回來的一個劍本上倒有不小收獲,劍本上有兩把劍,印着千年前的山川草圖,而且還被人用五行之術粉飾過。”
“哪兩把劍?”
“流霜,還有...”言回頓了頓道“破曉...”
言輕眉頭微微一皺,道“素桑這個老狐狸,有點意思。”
“我想辦法把那兩把劍搞到手。”言回道。
如果真的到了非要撕破臉,搶奪破曉劍的時候,言回希望是自己動手,而不是眼前之人。
不過對方卻一臉淡然道“急什麼,小心打草驚蛇了,先借來看看再說!”
“借?”
“對,借!我想跟九叔見一面,幫我安排一下。”
“好!”言回能從她的話語中感覺到她的心中已經想好了計策。
言輕放下棋子,起身輕松地伸了個懶腰,道“是時候該辭行了!”
“這個節骨眼離開不是容易引起懷疑吧?”
“不走也已經被懷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