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希望此時此刻有人能告訴他兇手另有其人,言輕就是他認識的那個言輕!
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她真是兇手,那他自己都做了什麼,他是帶了一個怎樣的人上山,他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師父,死去的師娘以及整個扶桑山,老天仿佛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嘴上依然在抗拒,可是心中除了言輕,已經不做第二個人猜想了。
他踉跄地離開了遊子崖,往措院趕去,寒霜甯并未追去,有些事情,還是讓老暮自己了解清楚比較好。
可當暮曉到時,裡面已經不見言輕的蹤迹了,隻剩若雲師太帶着幾名弟子在收拾房間。
暮曉走近問道“師叔,輕...”很快他又改口道“言姑娘人呢?”
“走了!今早來找我辭行了。”若雲道。
“走了?”暮曉困惑道,怎麼會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這未免也太過蹊跷了。
“念兒今早來瞧過,說言姑娘已經痊愈,她便整理了行裝下山去了。”
痊愈了?下山了?為何走得如此匆忙?
若雲師太像是看出了暮曉心中所想,繼續道“我也曾挽留過,也說想收她為徒,不過都被言姑娘婉拒了,她放心不下她爹生前經營的當鋪就匆匆下山了。曉兒,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若雲師太頓了頓,又道“言姑娘自從她爹死後性情就變了,像是換了一個人。”
“也許吧…”暮曉的聲音有些沮喪。
也許,可能,大概真的隻是他爹的死讓她變了一個人,但也有可能不是她變了,而是從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僞裝!
暮曉僅存的理性在告訴他,自己後者的猜想才是對的。
暮曉走出措苑,整個天際陷在了一片陰雲之中,就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他以最快的速度禦劍前往扶桑城,前往當鋪,他現在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找到她,問清楚...
當他再次來到當鋪時,當鋪已經一掃前幾天的陰霾。有的夥計已經在跟前來典當的客人商讨着價格,有的在算賬,有的則将幾大箱的東西往裡搬。
暮曉認得出來,那是言輕曾在措苑時用過的東西。看着大家井然有序地忙乎着自己手頭之事,暮曉實在很難将這樣一個地方與素依人口中的魔窟聯系在一起。
他攔住一名夥計問道“言姑娘呢?”
“言姑娘?哦,您說言掌櫃啊。”
這位像是新來的夥計,并沒有認出暮曉。
“她的東西讓别人給送回來了,人嘛,就不知道了,隻是讓人帶了句話說晚點會回來…”
暮曉繼續追問道“來人有說她去哪裡了麼?”
“那就不知道了,掌櫃的事哪會跟我們這些夥計交代,而且我也才剛來沒多久…”說完便搬着東西往内堂走去。
在這座扶桑城裡,她除了來當鋪,還能去哪?
暮曉落寞地走出當鋪,心中疑團仿佛要将他撕裂了一般。
午時當刻,雲層卻越來越暗,一場滂沱大雨不可避免,此時的暮曉就站在當鋪的門口等待着那場大雨,那個人和那個未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