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寒霜甯并沒有将北秋弦在扶桑城的消息告知給千音閣衆人,除暮曉外,他也未曾對其他任何人說起過。
他又一個人來到了扶桑城的街頭,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藏音坊”,準備掉頭離開。
可剛剛才邁出兩步,他又停了下來,想到昨天追查的那幫人就是從這裡消失的,他便又進去了。
更何況現在是白天,北秋弦應該不在。
走到裡面,放眼望去,除了幾個正在收拾打掃的夥計外,并沒有其它人,夥計們看到他,都認出他就是昨天來鬧事之人,紛紛退到一邊交頭接耳起來。
寒霜甯并沒有過多的打量這些人,隻是覺得自己名聲雖然差了點,但也總歸有好處的,省了很多不必要的交談。
他來到一樓的拐角處,就是昨天追丢那夥人的地方,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沒有找到類似暗道所在。
他轉而又看向剛剛在打掃的那群人,道“喂,你們幾個,過來!”
聞言,幾人互相推搡,都不願前往,寒霜甯又強調一句道“你們三個,都過來!”
沒辦法,三人隻能慢慢悠悠地朝他挪去。
來到他跟前,其中一位哆哆嗦嗦地道“這…這位公子,我們還沒開始營業,您要是來找麻煩,恐怕來得早了點。”
“對…”
“對對…”其他二人紛紛應和道。
“我有說我是來找麻煩的麼?”寒霜甯清咳了一聲後,道“最近你們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之人出入你們這裡?”
“奇怪之人?”三人紛紛将目光投向了寒霜甯。
寒霜甯無奈,又強調了一句,道“我說的是穿着奇怪,還把臉遮起來的人。”
話音剛落,幾人面面相觑,還賊眉鼠眼地朝着寒霜甯笑道“呵呵,公子,原來您好這一口啊!”
“我們這裡有些客人口味奇特,确實會要求我們這裡的姑娘穿奇裝異服,然後把臉給遮起來…”
“公子,要不要我幫您問問哪位姑娘願意接?”
……
三個人一人一句直接把寒霜甯說得啞口無言了。
“得得,就當我沒問…”寒霜甯無語道。
話音剛落,樓上傳來一陣響聲,好像是酒瓶子掉落的聲音,而且聽聲音的方向,應該是從之前北秋弦那個房間傳來的。
隻見其中一位夥計抱怨道“樓上那位公子,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是啊,照他這種喝法,還不把自己給喝死過去…”
“閉嘴!”寒霜甯厲聲道,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閑氣。
他徑直上了樓,又來到了昨天的那個房間,在門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推門而入。
進到裡面一看,滿地的酒瓶子,連下腳的地都沒有,比昨日更加一片狼藉。
“出去...”
說話的是北秋弦,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方卧榻上之上枕着一罐空酒瓶子,手中還握着一罐,看來一句簡單的“出去”是把他寒霜甯誤當成樓下打掃衛生的小厮了。
見對方既沒有出去,也沒有回話,更沒有動手打掃的打算,北秋弦才支棱起半個頭,一看又是寒霜甯,眉頭微微一蹙又躺下道“你有完沒完?”
寒霜甯沒有回話,隻是快步走到北秋弦跟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領,另一隻手已經擰成了拳頭杵在半空中,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盯着北秋弦道“老北,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魔?”
北秋弦覺得寒霜甯這個問題問得很無聊,因為他不是魔,當然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個人,他隻是一個廢物,也安于做一個廢物。
“這又關你什麼事!”他冷笑着,摸索着身旁的酒瓶子,看裡面還有沒有酒。
又是這句不關他的事,寒霜甯終于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懸在半空的拳頭狠狠地落在北秋弦的臉上,将他整個人重重打在卧榻之上。
但是僅僅這一拳根本發洩不完他心中的郁悶及憤恨,他又一腳踩在卧榻之上,一手拎過北秋弦的衣領,吼道“什麼叫不關我的事!”
第二拳落下,這次可能是用力過猛的關系,二人都倒在了卧榻之上,卧榻發出碎裂之聲,寒霜甯壓在了北秋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