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疼。”時生蹭蹭溫程的臉頰,“我沒事。”
“好,”溫程親親時生的額頭,從包裡拿出小面包給時生吃,“我們回家。”
時生把小面包拆開,掰了一大半喂到溫程嘴邊。
溫程就着時生的手叼過面包,歪頭蹭了蹭時生的腦袋:“謝謝寶貝。”
時生吃完手裡剩下的小半個,一手勾着溫程脖子,一手歪着身子去夠挂在溫程胳膊上的背包。拉開拉鍊,從裡面又拿出了一個小面包,拆開又掰了一大半喂給溫程。
“我不吃了,你先……”溫程話沒說完,被時生一把把面包塞進了嘴裡,有些無奈地說,“你先吃,你胃不好,一會兒該餓壞了。”
“你也餓。”時生吃了剩下的小半個。
“好,聽你的。”溫程吃了面包,招手打了個車回家。
進了家,溫程把時生放到床上坐好,給時生脫了外套:“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做什麼就吃什麼。”時生把剛從包裡拿出來的夾心餅幹放了回去。
“想吃餅幹就吃吧。”溫程把餅幹重新拿了出來。
時生推開餅幹:“我想吃你做的飯。”
“好,今天咱們吃點不那麼營養,但是很好吃的東西吧?”溫程把餅幹放回了包裡,伸手刮了刮時生的鼻子,“餡餅,還有八寶粥,吃嗎?”
“嗯。”時生握住溫程的手,拉到嘴邊親了親,“我沒所謂。你喜歡就好。”
溫程愣了愣:“既然這麼喜歡我,早上主動親我,昨晚還為我出氣,那你還生我的氣嗎?氣我毀約,不陪你上幼兒園和興趣班?”
談到這件事,時生的心情頓時變差了,冷冷地松開了溫程的手,不理溫程了。
溫程又愣了:“你還真是就事論事啊。”
時生從包裡拿出餅幹拆開吃,溫程急忙攔了下來:“别别别,别吃!我給你做飯!我給你做飯,好不好?餅幹吃飽了可就吃不進去飯了。”
時生目光冷冷地看着溫程。
溫程硬着頭皮說:“我又仔細想了想,決定安排好時間,按照約定接送你上幼兒園、陪着你上興趣班,不毀約了。”
時生的眼神動了動。
溫程拉過時生的手:“你能原諒我昨天失約的那些話嗎?能重新信任我嗎?”
時生把頭扭向一邊:“我說了,溫程,我不再信任你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會再讓你傷心和失望了,”溫程難過地輕聲說,“好嗎?”
“我不再信你說的話了,”時生說,“等你做到了我會看見的。”
溫程微怔,反應過來後,頓時笑着撲到時生軟乎乎的懷裡,環住時生的腰,腦袋在時生的小肚肚上興奮地蹭來蹭去:“謝謝寶貝!哈哈哈!”
時生低頭看着溫程亂動的頭,伸手環抱住,俯身在溫程發頂蹭了蹭,催促道:“你不餓嗎?做飯去。”
“好。”溫程又在時生懷裡蹭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擡起頭,“餡要什麼?茴香?韭菜?豆角?粉條?”
“随便。”時生推推溫程的腦袋,把溫程趕緊推走。
溫程起身,進廚房做飯。
“溫程。”時生看着廚房的雕花門玻璃上映出的溫程的身影。
“嗯?”溫程探出頭。
“我喜歡你。”時生認真地說。
溫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時生捏緊了手,沒再說話。下地打開了遊戲屏,坐回床上玩遊戲。
溫程速度很快地做了餡餅,餡大皮薄,外皮金黃酥脆,内皮軟嫩可口,時生吃得很歡。
“今天教我50個字吧。”時生喝了一口溫程喂的八寶粥說。
“50個?”溫程不贊同,“是昨天的一倍了,你記得住嗎?”
“嗯。”時生抱着溫程的手吃了一口餡餅。
“好吧,我真有點擔心你。”
“我比你記憶力好。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溫程無奈地說:“是,你就是個小大人。”
吃完飯後,時生繼續玩兒遊戲,溫程給組長和人力資源部發了辭職申請的郵件,然後坐在床上看着時生玩兒。
溫程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誇道:“可以啊,操作挺熟練啊。”
雖然這幾天隻在入門人機對戰時赢過,而真人對戰裡除了送人頭,還是送人頭……
時生沒理溫程。
“不過,你20分鐘已經玩兒超了吧?”
“嗯。昨天少玩8分鐘,今天補上。”
溫程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還真是不吃虧。”
玩兒完遊戲,溫程教時生寫字。
教到一半,組長的電話打了過來,問辭職申請是怎麼回事。
溫程看了眼時生,讓時生先自己練習,然後進了衛生間,關上門,去浴室小聲給簡單解釋了一下,但隻說是家裡有事,沒提時生的事。
組長很嚴肅和生氣地提醒溫程辭職的弊端,從個人發展到家庭未來,說了許多,但溫程還是決心辭職。
組長很失望地挂了電話。
沒過多久,溫程收到了人力資源部的郵件,說辭職申請通過了。
溫程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鄭鈞會卡他,結果并沒有。
溫程猶豫着給陳笑和趙撻發郵件說一聲,但還沒發出去,陳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溫程辭職是怎麼回事,溫程鑽回浴室又給陳笑低聲解釋了一遍,基本上把對組長的說辭又給陳笑說了一遍。
“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來不想多問,但你連着請8天假,我不得不懷疑你遇上事了。”陳笑嚴肅又擔心地說,“你是不是攤上麻煩了?”
“沒有。”溫程趕緊小聲解釋,“我很好,真的就是家裡有點事,我想改變一下個人規劃。”
“你不想說就算了,但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你必須說。雖然以後不在一起上班了,但情誼必須得在,你明白吧?”
“嗯,明白。”溫程笑着說,有些感動。
“趙撻要跟你說話。”陳笑說完這句,電話那頭換了趙撻。
“溫程,”趙撻也很嚴肅,“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随你,我不多說了,說了你也不會回來。但有能幫上忙的你必須說。”
“好。”溫程笑笑,感覺自己有點多愁善感了,“放心吧。”
“這周或者下周找你喝酒,你出得來嗎?”
“出得來,去哪兒喝,我請客。”
“陳笑說去你家附近,我們還沒去過你家附近玩兒呢。”
“換個地方,換個離你們近的。”
“差不了多遠,就你家附近吧。單休輪休什麼的你也知道,到底哪天休息我們也說不準,反正就這兩周,到時候再給你準信兒。”
“我知道,那到時候再說。”
挂了電話,溫程長長地松了口氣,看着腿邊的浴缸出神。
工作已經徹底辭了,因為任務都是即做即完的,所以也不用去辦交接。
公司和市中心在工作意義上恐怕都回不去了,工作以來這三年的存款也經不住耗,找新工作的事迫在眉睫。而且新工作的工資肯定不夠維持目前并不節省的生活水平,必須得找副業了,還得是能在家辦公的副業,因為要陪時生。
溫程仔細想了想自己能幹什麼。
自己剛辭的這份工作是廣告設計相關的,新工作估計也就是圍繞這方面的,不過如果不限制專業,其他的工作自己也可以接受。
至于副業,這要看技能。自己平平無奇,身上能被稱作技能的也就是二十多年從小磨練出的應試能力和畫畫了,看來人生中第一份副業得是網絡畫手了。
“網絡畫手啊……都快5年沒畫過了,手都生得透透的了,”溫程歎了口氣,“得練啊……”
這一天溫程都在教時生寫字、讀繪本與找工作中度過,并在這7天假期後預約了幾次面試。
接下來幾天就專心解決時生上幼兒園、培訓班和自己找工作的事就行。
晚上洗完澡,溫程煮了兩杯牛奶,晾牛奶的時候,溫程給時生上藥,時生的腿已經好了,隻剩手和脖子需要注意。
“明天去幼兒園報名吧?”溫程在時生手上和脖子上輕輕抹着藥膏。
“嗯。”
“順便報名培訓班?”
“嗯。”
溫程的手頓了頓:“這次怎麼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
“你說再給你一次機會。”時生沒什麼語氣地說。
“我做到了你會看見的,對吧?”
“嗯。”
給時生上完藥,溫程摟着時生躺下睡覺。
也許是被溫程辭職的事氣狠了,鄭鈞回來得格外晚,溫程聽到鄭鈞用備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時看了眼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怎麼回來這麼晚?”溫程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治療。”鄭鈞倒了杯熱水喝了,去浴室用淋浴器洗澡。
鄭鈞很少這麼晚回來,溫程有些不放心,于是忍着困意等鄭鈞洗完。
等鄭鈞洗完澡出來,溫程問:“因為生我的氣,所以才回來晚的嗎?”
鄭鈞沒有說話,徑自躺在床上。
鄭鈞不願再說話,溫程便不再問了,趴在床上沒一會兒,困意就又濃了。
早上,溫程醒來,轉頭看了鄭鈞一眼,鄭鈞還在睡。
溫程爬起身,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已經7:00了?!
自己不是意志力特别強的人,前天晚上沒睡好,今天起晚了再正常不過,但鄭鈞從沒有過到時間卻不醒的先例,而且鄭鈞今天還要上班啊!
“鄭鈞,鄭鈞……”溫程輕聲叫了鄭鈞幾聲,又晃了晃鄭鈞。
鄭鈞沒有動靜,溫程吓了一跳,趕緊下床翻出白翊上次給自己的名片,給白翊打電話。
“白醫生!抱歉打擾您,我是溫程,鄭鈞的朋友!”溫程壓低聲音喊道。
“不打擾。溫先生,我知道您。”白翊清柔地笑笑,“是關于時生的問題嗎?”
“不,時生很好。是鄭鈞。”溫程聲音有些發抖,“請問昨晚鄭鈞在您那裡接受治療了嗎?”
“是的。”白翊的聲音溫和而平靜。
“待到淩晨?”
“嗯,兩點我把他送到你家樓下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他最後一個見到的就是您了,”溫程微微松了口氣,“請問當時他狀态還好嗎?”